老國公夫人本就是性情中人,秦招月這些日子也是諸多委屈,兩人抱在一處,竟是一時間哭得止不住。
眼見滿屋賓客都被晾著,老國公只能硬著頭皮,伸手扯了扯老國公夫人的袖子,小聲勸道。
“好了好了,客人還在呢,先接待客人,有什么話后頭再說……”
話還未說完,就被老夫人一把甩開袖子,又恨恨瞪了一眼。
“當年若不是因著你……”
又說不下去,老夫人只一味地摟緊秦招月,哭得當真是肝腸寸斷。
老國公聽出她的言外之意,張了張嘴,一時間也不知如何反駁。
眼見場面僵持起來,一旁的鎮國公夫人,沈聿母親江婉笑著起身打圓場。
“諸位實在是不好意思,母親早起到現在,已經坐了幾個時辰了,身子本就有些不好,不若先回屋休息一會,調整好了,待會午宴再跟各位賓客見面,豈不是更好?”
瞧著當下的局面,賓客哪里有敢不滿的,立刻應和著一齊勸老國公夫人好好休息。
老夫人倒也不客氣,當下便起身,拉著秦招月往后院走。
顧行舟一愣,下意識就要跟上去,一道身影卻忽地橫在他跟前,徹底擋住了去路。
他伸手就想揮開,“麻煩讓一下,我要去找我夫人……小世子?”
沈聿身量極高,比顧行舟還要探出半個頭來,垂眸看他的時候,帶著一股說不出的逼人氣勢。
“顧大人,后院是閨閣私宅,多是府中女子,你身為男子,貿然跟去,不合規矩。”
他話語說得還算客氣,然而語氣卻是說不出的生硬,聽得顧行舟心中無端有些不舒服。
只是沈聿的身份在那,他頓了頓,還是努力按下性子,笑著開口。
“世子不知,我這夫人素來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今日難得出門,又是這般大場合,我只是擔心她不懂規矩,若是冒犯了老夫人,那實在是……”
“顧大人多慮了!”
沈聿直接打斷顧行舟對秦招月的詆毀,“我觀夫人行止有度,并不是那起子輕浮冒失的。”
顧行舟還想再說,倒是后頭的江婉瞧出不對,忽然轉出來笑著開口。
“想來小顧大人忙于政事,許多家宅私事并不了解,我偶遇幾次顧夫人在京中筵席,無不是舉止大方,禮數周到,從來都是被京中世家交口稱贊的,何談不懂規矩?”
顧行舟一噎,張了張嘴,一時不知道如何開口。
“再者說了,秦家已故老太君與我家婆母原就是手帕交,兩人情誼深厚,看見故人的孫女,心疼還來不及,又哪里舍得怪罪?”
說完,又轉身招呼后頭的小廝。
“長風,先帶顧大人入席,這會天熱又耽擱這般時候,想來顧大人也累了,喝些茶水,用些點心墊墊肚子吧!”
軟的硬的一齊下來,便是顧行舟百般個不愿意,也發作不起來,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被小廝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