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如晤,你陪我一晚。”
走廊里空無一人,昏黃的燈光散落下來,楊如晤的臉色在燈下逐漸變得陰沉。
他睫毛濃密,巧妙地遮蓋住里面的危險情緒,宣贏只見楊如晤唇角微微翹了翹,然后聽到他問:“你確定?”
這道聲音空洞幽冷,彷佛是從深淵里傳來,宣贏xiong膛被砸的發悶,他攥著拳,低聲說他確定。
過了這兩日,橋歸橋,路歸路,即便同一屋檐,有賀家那兩位‘長輩,’還有將楊如晤看的極為重要的賀此勤,宣贏料想此番必是孤軍奮戰。
更何況他有自知之明,那方三個人,隨便哪一個都比他跟楊如晤的情分深。
再者,他不忍心讓楊如晤陷入兩難境地。
有的人生來注定要經歷失去,就如他,死里逃生,失去健康體魄,掙扎無果,讓精神頻繁繃斷。
在父親墓碑前的承諾宣贏不會輕易推翻,重回賀家后,他要跟趙林雁和平共處下去。
“宣贏,大點聲。”楊如晤走到他身邊,重復又問,“你確定嗎?”
宣贏把緊張的氣息堵回喉間,回視過去:“確定。”
話落,楊如晤揚了下眉尾,忽然沉沉笑出聲。
宣贏只覺深深怪異,來不及思考楊如晤笑聲里的含義,霎那間昏黃的燈光一閃而過,回過神時,耳邊聽到房門砰地一聲合閉。
下一秒,宣贏被楊如晤扔在床上。
還是原來的房間,窗戶處那條縫隙還在,隔著微弱的燈光,宣贏能看到幾絲雨滴濺在上面,像極了一條條尖銳的銀針。
“宣贏,如果你把剛才的話直接換成,楊如晤,我想跟你做一次更好,”楊如晤兩腿壓在宣贏兩側,俯視的目光顯得格外幽深,“這樣說,你更不用擔什么責任了。”
宣贏心下一墜,抬手抵住他肩膀,楊如晤一把揮開,單手按在他xiong口處:“怎么了?愧疚了?心里不是早就盤算好了?就用我兩天,用完了就結束,回頭你是你,我是我,對嗎?”
楊如晤的壓迫向來屬于隱晦那類,從未如此在口頭之上咄咄逼人。
宣贏被人猜中,無言以對,把頭偏開不去看他。
“看著我。”楊如晤強硬地將他下巴掰回來,在他強裝冷靜的目光下脫下t恤,“沒有人逼著你咽那一口氣,我也沒答應你幫你傳話。”
“宣贏,你還不明白。”
宣贏不知道自己不明白什么,只知道楊如晤傳話與否并不會影響他的決定。
少時養成的習慣不是那么容易更改,他習慣被虧欠,若有一天他人為他做了犧牲,宣贏反倒會無所適從。
男人精壯的身軀壓倒過來,熟悉的體溫猛烈地沖入鼻腔,宣贏指尖一抖,腦子一下空白。
若只看臉,楊如晤依舊沉穩淡然,眼鏡未摘,就連眼底都沒有很明顯的欲色。
宣贏不由挫敗,他已然這樣乖順地躺下,楊如晤竟然無動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