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條件沒天星好,這是我頭幾年買——”
“楊如晤。”宣贏打斷他的話,重復上車前的問話,“我真不想來。”
扶在鐵門上的手緩緩落下去,楊如晤回頭看過來,似乎才反應過來,宣贏沒跟他開玩笑。
他們僵持片刻,楊如晤說:“先進來吧,我去趟洗手間再送你回去。”
能感覺到楊如晤已然心生不虞,但他依舊坦然篤定,宣贏實在搞不懂,世界上怎么會有楊如晤這樣的人。
“你說你想要什么就要得到什么,”宣贏走到他身前站定,“所以現在這個想要里面,我也是,對嗎?”
楊如晤眼睛微微一動,抬手摘下眼鏡,直言道:“對。”
“不可以。”宣贏說。
楊如晤好像聽到了個很好笑的笑話一般,傾身告訴他:“可不可以你說了不算。”
宣贏不止一次感受過楊如晤身上的壓迫感,不過在以往的壓迫感里楊如晤總會帶著一些漫不經心,給人的感覺更像是提醒與告誡,眼下這是第一次,周邊沒有他人,也沒有其他別的意味,他直面與這種赤裸裸的壓迫感對上。
宣贏攥緊雙手,一言不發,目光朦朧且倔強地回視他。
薰衣草香味在夜里更顯濃郁,紫色纏繞在夜幕下,無端生出幾分性感與夢幻之意。
“宣贏,”楊如晤唇邊浮起淡淡的笑意,語氣卻很涼,“我是不是跟你說過,別這么看我。”
宣贏雖然敏感,但并非一張白紙,即便經歷過情事,在有些地方依然單純,這些東西楊如晤沒有辦法像擺證據一樣給他擺出來,只能隱晦提示,點到為止,讓宣贏自己反思。
這一晚宣贏的情緒一直處于要斷不斷地狀態里,不知不覺落入下風,于是在沉默中,思維順著楊如晤的態度進行了一段自我反思。
他繼續盯著楊如晤的眼睛,試圖理清其中意味,可是那雙眼睛城府太深了,里面有溫和也有霸道,并且參雜著很多難以言喻的控制欲,真正的意味掩藏在這些情緒里,讓他實在辨別不清。
楊如晤知他所想,也生怕他想不明白似的,垂下眸,抬起手,又捻住宣贏的左耳,同時在他臉前幽幽嘆息一聲。
宣贏耳膜一聲嗡鳴,終于遲鈍地反應過來,別這么看我是為何意。
一個人的情感除了口頭表達,也應當在身體中表現出來,那是一種渴望,亦或是一種欲望。
宣贏不知所措,卻又倍感悲涼,他抿下唇內的傷口,笑的眼波晃動:“楊律,打個賭吧。”
楊如晤心下好奇,順著他問:“賭什么?”
“賭你也賭我。”宣贏說。
楊如晤點頭:“好啊,賭,賭約呢?”
宣贏退開一步,不疾不徐地在公寓前繞了一圈,等重新站到楊如晤跟前時,宣贏從他手里拿來那副剛摘下的眼鏡。
“第四副。”宣贏說。
話音剛落,楊如晤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眼鏡,被宣贏從中間無情地給掰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