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是一回事,最重要,宣贏心生了幾分不忍。
對楊如晤的不忍,對他一直以來的關照不忍。
人就是這么把自己逼瘋的,道德感越高的人越吃虧,越心軟的人越無路可走。
多可惜,夜色撩人,游輪美景,還有一個非常不錯的男人明明白白地表達好感,真的太可惜了。
宣贏托起臉,看似輕輕松松,無動于衷地嘆息了一聲:“楊如晤,看你也不像能委身的人,算了吧?!?/p>
楊如晤像是早有預料,不慌不忙地說:“你算你的,但是我得算我的,這就跟你沒關系了。”
說完,他還安慰般地拍了拍宣贏的肩:“別有負擔,不過有一個事我們得先說明白。”
宣贏被他搞得很糊涂,扭頭看他:“什么?”
“單方面跟我鬧別扭的事兒結束了吧?”楊如晤提醒,“此勤訂婚宴的時候?!?/p>
宣贏理虧:“結束了?!?/p>
“那你跟我道個歉?!睏钊缥詈艽蠓降卣f,“我就原諒你?!?/p>
這男人上一秒深情款款,下一秒就翻臉不認人,公私分明分毫必爭。宣贏怔愣好一陣,怒極反笑:“不道!”
“不行,不道這事兒過不去?!睏钊缥顜Я藥追謬烂C與危險,“我不是程愿,做不到不分對錯地順從與你?!?/p>
宣贏被點的異常不是滋味,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在沈家養的異常桀驁,加上身體原因,很多時候確實無法分清對與錯。
那么多人都遷就他,偏偏楊如晤反其道行之。
璀璨的燈光將宣贏眼底的情緒映的更加清晰,他倔強執拗,眼里萬分委屈,楊如晤靜看許久,也不曾心軟:“道歉?!?/p>
宣贏xiong膛起伏:“我不要。”
“為什么不要?”楊如晤捏起他的下巴,將他眼神里的情緒盡收眼底,循循善誘,“一句話,一個態度,不難,說出來?!?/p>
宣贏搖頭,就是不做聲。
“你試一下?!睏钊缥钣弥父馆p輕點了點他的臉頰,“真的不難,說出來,這里沒有別人,只有我能聽到。”
楊如晤離的很近,體溫也在緩緩侵襲,整個人莫名帶著一絲蠱惑的味道,宣贏眼皮抖動,鼻腔很快被酸意占據,嘴巴跟心臟也像是被什么牽絆住,恍恍惚惚地接收楊如晤的要求。
他磕磕絆絆,努力把字連起來:“抱抱歉?!?/p>
隨著這聲抱歉,一顆眼淚從宣贏眼角滑出去,某些壓抑的情緒似是也隨著眼淚排解出去,他大口喘氣,感覺有一股熱流緩緩向心尖流去。
楊如晤放開他,循規蹈矩地拍拍他肩,夸贊道:“很棒?!?/p>
宣贏淚眼朦朧,胡亂蹭了下臉,滿是不解地問:“楊如晤,你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