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贏淚眼朦朧,胡亂蹭了下臉,滿是不解地問:“楊如晤,你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
楊如晤把剛才身上那種不容反抗的氣息略略褪去一些,反問他:“認識這么久,你不知道我是一個什么樣的人?”
宣贏說不知道,就如上船之前,他因為跑不快,楊如晤在最后松開他的手腕,獨自奔跑趕在售票口關閉之前買下兩張船票。
當時宣贏的目光追隨著楊如晤奔跑,那個高大的背影跑起來鮮活熱烈,彷佛正值青春的少年那般,若放在以前,宣贏根本想象不出來平時一派心如止水的楊如晤,會如此蓬勃一面。
楊如晤太令人難以捉摸了,他有時陌生有時熟悉,有時像長輩有時又像好友,以及很偶爾的敵人,還有現在,明明剛剛表達完喜歡,但楊如晤依然不做過分遷就,更不曾影響他的任何行為。
依然看事理智,待人不偏不倚。
宣贏說:“楊如晤,我真的不知道?!?/p>
楊如晤轉而眺望海面,宣贏以為他不會再回答,很久之后,楊如晤醇厚的嗓音伴隨著海風飄來。
“我是一個想要什么,就要得到什么的人?!?/p>
這句話非常符合楊如晤一直以來的作風,堅定果敢,宣贏瞇了瞇眼,眼睛里有一絲不以為然。
游輪抵達岸邊之前,宣贏未再開口,偶爾跟楊如晤對視一眼,就會給他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淺笑。
楊如晤果然如他所說,不勉強,各算各的,表現如以往平靜。
船身停靠岸邊,二人前后下船,夜已深,楊如晤語氣自然地表示,自己前幾年在附近置辦過一套公寓,避免奔波,邀請宣贏臨住一晚。
宣贏xiong口悶痛,摩挲著口袋里的藥品,低頭狠狠地咬了下舌尖,再抬頭,臉上就帶上了俊朗的笑:“我要說不想去呢?!?/p>
一輛出租停到路邊,楊如晤臉色淡然,順其自然地打開后門,對宣贏做了個邀請的手勢。
走到車邊,宣贏手腕搭在車門上:“楊律,我不想去?!?/p>
他說這話時語氣充滿了玩笑的意味,聽著像是在臭貧也像是在逗樂,楊如晤在他鼻梁上掠了一眼,手按住他肩頭,順勢往里一推。
半個小時后,出租車在公寓門口停下,宣贏往車外看,這片建筑充滿復古風情,獨門獨院,每家門前的墻頭處都栽種著薰衣草。
風一過,清香幽遠,當真雅致極了。
“下車吧?!睏钊缥钫f。
宣贏遲了幾秒,等楊如晤下車,他探身悄聲跟司機說:“麻煩先別結單,前面路口稍等一下,繼續打表。”
司機詫異,但沒拒絕,等他下車就按要求開在了不遠處的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