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楊如晤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眼鏡,被宣贏從中間無情地給掰斷了。
隨著鏡片落地,宣贏抬起手臂搭在了楊如晤的肩頭,楊如晤手指緩緩一動,隨后單手攬住了宣贏的腰。
他們姿勢親昵,彼此身軀毫無縫隙。
這是屬于他們的第一個擁抱,此情此情本該溫存,宣贏卻突然幽幽地笑起來,他將唇貼在楊如晤頸側,溫存半晌,狠狠咬上去。
楊如晤頸側條件反射地繃起,很快他又放松,一聲不吭,在宣贏后背輕輕拍著。
由于宣贏太過用力,舌尖會不受控制地顫一下,楊如晤感覺那處肌膚猶如粘上了一片輕飄飄的羽毛,shi漉漉地蹭來蹭去。
楊如晤手腕下移,在宣贏腰間按了一把,宣贏猛地松開他,眼睛通紅,慢慢抬起手臂,顫抖地指向他。
“我賭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趙林雁,賭趙林雁這一生再難高枕無憂,賭賀此勤會痛不欲生,也賭你——”他的聲音一聲比一聲寒涼絕望,一聲比一聲顫抖,“早晚有一天,會悔不當初!”
公寓前燈光明亮,因離海岸較近,深夜里多了幾分薄薄的霧氣,朦朧霧色籠罩著光源,宣贏就站在光霧下,而那雙帶有恨意的眼睛亮的驚心動魄。
恨意永遠凌駕于愛意之上,愛意或許會隨著歲月變淡,但恨不會,它會更加濃烈,不死不休。
楊如晤承認被震撼到。
片刻,他微抬下巴,神態忽然也變得凌厲桀驁。
“我賭你百歲無憂?!?/p>
宣贏怔住,片刻竟仰天大笑,他笑自己對牛彈琴,也笑楊如晤,妄想用勉強算得上祈愿的話將他那一腔憤懣的誓言風輕云淡地化解掉。
末了,宣贏抹了下臉,絕情宣判:“楊如晤,你輸定了?!?/p>
“無妨。”楊如晤沉穩應對,“既然不想留,稍等一下,我取車送你?!?/p>
取車時間不過三分鐘,楊如晤開車出來,門口已然沒了宣贏的蹤跡。
楊如晤撥出宣贏電話,提示對方已關機,很快手機一震,收到一條來自陌生號碼的短信。
[楊律,多謝你今晚帶我看煙花,別擔心,單憑這一晚,我以后會盡量少給趙林雁使絆子,回酒店了,。]
宣贏言語禮貌,渾然把今晚的種種當做了某種交易,似乎說你楊如晤對我好幾分,我心里有數,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多少會收斂一些。
至于其他,宣贏不提,也根本不信。
深夜的路燈寂寥明亮,楊如晤從煙盒里抽支煙出來,攥在手里捻碎,直到煙草在手里變得黏shi,楊如晤打開車窗,往外重重一拋。
司機按宣贏的要求開車在港城兜轉了一大圈,凌晨三點多,宣贏才讓司機開車回酒店。
臨下車前宣贏另外給了司機小費,眉眼彎彎跟人道謝。
總統套房位于頂樓,踏進電梯的那一刻,宣贏喉嚨里止不住地一陣陣干嘔,他吸氣克制,咬牙忍著,但當打開房間的瞬間,身體里的難受頓時轉變為了怒火。
偌大的房間里黑漆漆一片,落地窗邊透出城市燈火,臨窗沙發里坐著一人,背對著他,安靜的如同一塊磐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