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長看她的目光與往日并無不同,但息蘭莫名覺得他變了,往日雖冷淡,但并無現在這種置身事外的漠然。
息蘭在他的目光下很緊張,忘記了自己是來做什么的,下意識尋了話問:“聽說哥讓人請四哥回來了?”
息長寧被丟在京城殿考都結束了,兄長都沒有發話讓人回來,眼下又忽然將人請回來,也有些古怪。
息扶藐指腹不經意地摩過手中的簪子,臉上并無過多神情,甚至連語氣都如常般冷淡。
“他年紀大小了,應該要回來,早些熟悉府上。”
息蘭忍不住道:“府上有哥,四哥回來熟悉息府作何?他志又不在此。”
息扶藐斂目,平靜說:“或許哪日我忽然就死了,息府怎么辦?”
她在乎息府,在乎所有人,他無法控制自己不去想、去護她所期盼的東西。
息蘭聞言此話,登時呸了一聲:“哥好好的怎么會死?!?/p>
息扶藐沒再說話,仔細地擦拭簪子上的殘灰。
息蘭待了一會兒,見他一心都在那些物上就離去了。
出去后才想起來,今日她是來問傳言那女子的事。
息蘭正欲轉身,忽又想起兄長剛才看那些簪子的神情,又覺得無甚好問的。
沒想到一向冷清的兄長,竟也會有一日為情所困。
……
孟嬋音的人生中真的只有息扶藐了。
他每日都會消失許久,在無人的時候,她會產生一種詭異的想法,也會從心中控制不住去想他。
想他什么時候會來,來了會待多久。
那些情緒就像是春季雨,開始瘋狂生長的雜亂野草,她好像沒辦法不去在意他,也沒辦法不去想他。
她的那些情緒變化,感知最為明顯的便是息扶藐。
他愛她的依賴,愛她的思念,甚至愛她以自己一個時辰不出現就會生氣,會質問他,過分的時候還會使小性子。
她真實鮮活得他越發陷入被愛中,陷入虛妄的幻想中。
手中的玉箸倏然被毫無征兆地丟在地上,伴隨女人軟綿不悅的聲音。
“我不想吃這些!”
孟嬋音抿唇別過身,秀眉輕顰,似厭惡得看一眼都是難受。
前日想吃碎花餅,送來后她吃了幾口丟至一旁,又想吃熏鴨,昨日說今日想吃朱禮記的米糕,他提來后她甚至看都沒有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