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問……?”
她看向留在身側負責引導與監視的侍女,對方聳然一驚,瞳孔深處藏著戒備與懼意:“您有什么需要?”
“啊……京都這邊有什么適合帶回去做伴手禮的東西嗎?把丈夫獨自一人扔在家里,是不是虧欠他了呀。”她側著頭用手在臉頰上摸了兩下,回神后略帶歉意的朝侍女笑笑:“抱歉,讓您見笑了。”
不,這會兒還能被塞一嘴狗糧是我無論如何沒有想到的。侍女強壓下心底尖叫的躁動,努力拿出優雅的風姿來:“交易圓滿達成后我們會將專門準備好的禮物贈送與您,還請放心。”
“我并不是厚著臉皮向貴方討東西,我只想知道足以代表本地特色的有趣商品都有哪些,還不至于買不起。”直爽說出心中所想,泉生怕對方沒聽懂似的又加了一句:“我表達清楚了嗎?”
侍女:“……”
這人說話好直接啊!太直接了吧!都不知道什么叫做委婉含蓄!一點也不給人留余地和面子!
“好吧,如果您堅持,我們可以安排人專程陪同您游覽京都。”
當然,“陪同”不重要,重要的是看住她別讓人借機逃跑。
并沒有逃跑打算的小林泉想了一下,認為這個可以有。
主要是再枯坐上半天喝茶水,就算頭水牛也受不了啊。
游覽、參觀、購物、品嘗特色小吃,哪怕身邊跟著五個獄卒一樣的人,泉也怡然自得的體驗了一番京都風情,甚至毫無自覺征用了“隨從”們的勞動力,讓他們替自己拎著隨手采購的各種禮物。
她太自然了,自然到理直氣壯,就好像這些人本就是保鏢隨扈那樣,偶爾也會側頭問問他們的意見。看守們走著走著幾乎忘了本職工作乃是監控這個圓臉女人,一個個情緒高漲的為她介紹起京都特色。確實,這位年輕女士說話沒有古老家族推崇的那種含蓄美,但聽著省力啊,可以就是可以不可以就是不可以,完全不必額外花費腦細胞猜測。
就比如一個對手藝很是自信的廚師遇到截然相反的兩位食客,無論將菜品夸得如何天花亂墜也不如踏踏實實光盤來得討廚子喜歡。
“生八橋餅這種東西吧,除了偏好甜食的人一般很難入口。反正我們本地很多人都不大愛吃,買的人大多為了回去配抹茶,或者干脆只為了那份復古情懷……”
沿著油潤的石板小路走出方方正正的傳統里坊,幾人手里或多或少都提著些東西。泉笑著聽他們滿懷自豪介紹著引以為傲的故鄉,走啊走啊,看到路邊的舊式糖水鋪便停下來:“辛苦諸位隨行,不如我請大家喝點冷飲怎么樣?奶茶還是紅豆冰?”
看守們扭捏了一會兒,最終還是選擇紅豆冰嘴上把慢吞吞的舊式習俗埋怨來埋怨去,行動間還是忍不住遵循傳統試圖回憶過去的老味道。
“老板,六份紅豆冰,多謝。”
既然是請客的東主,小林泉自然走在最前面推開糖水鋪的黑色生漆木門。老板和老板娘精神十足的大聲應答,身著素色傳統服飾的老板娘從吧臺里走出來引路:“請隨我來,這邊有寬敞座位。”
不得不說,京都人講話就是帶著股優越的韻味,口音都和東京那邊不大一樣。要不是平日里經常聽尾崎紅葉“奴家”來“奴家”去的,泉都不一定能聽明白他們究竟在說或些什么。幾位看守領了她的好意圍圈坐下,嚴嚴實實把她堵在正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