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羽衣:“在等什么呢?!?/p>
“大宸皇帝的命令?!?/p>
“畢竟就算是親王,也沒有隨意調兵的權力。”
蕭騁下巴微斂,唇線拉成一道直線,眼眸不再含笑,耐心竟在燕羽衣挑釁的瞬間消耗殆盡。
他單手掐住燕羽衣的咽喉,這是第二次。
昏迷中的燕羽衣尚還有那么幾分觀賞性,畢竟尖酸刻薄的美人不比昏迷的好,昏迷了的倒不如立刻去死。
“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笔掤G五指收緊,瞇眼道。
燕羽衣手腳發軟,眼前模糊了一剎。
唯有敵人才最了解敵人,身在洲楚皇室,燕氏自然比所有人都了解大宸的蕭氏皇族。
蕭騁乃大宸先皇后嫡出,而當今的潮景帝則是某個身份低微的妃嬪所生,少年時被皇后撫養視作親子。
先皇對皇后寵愛有加,原本意欲封蕭騁為太子,幾年后大宸內亂,登臨九五的卻是皇后膝下那名義上的兒子。
所有人都對遺詔的真實性產生強烈的懷疑,想尋蕭騁擁護其登基,卻在潮景帝登基后再也不見此人身影。
朝野上下眾說紛紜,有的覺得是皇帝秘密處死了景飏王,也有人認為景飏王在養精蓄銳,畢竟活要見人死要見尸,皇族身故必入皇陵。
但燕氏得到的消息是,景飏王仍在京城,甚至被潮景帝保護得好好的,這對兄弟似乎并非如外界所言水火不容。
蕭騁愿意重新出世,為皇帝送嫁公主便是證明。
當大宸無人可用之時,景飏王愿為潮景帝深入敵營,這是何等的兄弟情深。
蕭騁對待蕭稚已是板上釘釘的殘忍,但不可否認的是,他在乎潮景帝,出兵必定征求他的意見。
“大宸是潮景帝一手打造扶持,景飏王若抗旨,便是枉顧皇兄苦心孤詣。蕭騁,都是為君,我們不一樣?!?/p>
燕羽衣疼的冷汗直冒,掌心滾燙,如果在蕭騁來之前便吞下那顆保命丹藥,或許現在還能再與他對峙半晌,但現在對方被激怒,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讓他好過。
與其處于被動,主動出擊方為上策。
他閉了閉眼,蕭騁離得太近了,彼此呼吸交纏,要想在這么近的距離攻擊他勝算幾成?
但也得試試?。?!
迅雷不及掩耳,燕羽衣抬臂揚手,簡單利落地挑起素簪朝自己咽喉捅去。
只見一道亮閃的弧光從眼前掠過,蕭騁勝券在握的表情猶在,他甚至沒有機會看清楚那是什么,但潛意識告訴他必須干預!
素簪尖銳,傷人無聲,是最好自戕的利器。
燕羽衣雙眸緊閉,咽喉的力道松懈了,溫度卻仍舊通過相貼的皮膚傳達。他一動不動,良久,鼻翼間騰起的血腥敲響心門,耳旁是蕭騁的聲音。
低沉優雅,帶著始料不及的慍怒。
“想死?”
燕羽衣舔了舔干涸的下唇,手指冰涼,順著銀簪弧度摩挲,直至觸碰滾燙粘稠的液體,才頗為挑釁地說:“王爺怎么舍得讓我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