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才說完,她就見到齊昀面上的笑沉寂了下去。
說起來也可笑,說的只不過是毫無根由的猜測,竟然還當真了。
“你當真了?”晏南鏡微微伏腰,徑直從下望著他,“說實在的,其實你那時候遇見我,可不會覺得我有多好,我也極有可能不覺得你除去相貌之外,和其他上門拜訪的達官顯貴有什么不同,你我兩人恐怕只會互相無視。”
齊昀眼眸動了動,徑直對上她的雙眼,眉頭微蹙。
看來還真的生氣了。
晏南鏡有些無奈,又有些好笑,這男人無理取鬧起來,可比女人厲害多了。隨口幾句的玩笑話,也能當真。
她坐了回去,不打算再說了。反正是在沙場上和朝堂上出類拔萃的人,發了脾氣應該也不會持續太久。
因為才回來,所以沒有多少賓客上門,只有虞夫人派人過來送了一些冬衣。
晏南鏡沐浴完倚靠在隱囊上,長發沐洗過后,被婢女們輕輕鋪在熏爐上,好借著熏爐里散出的熱力烘干。
晏南鏡趕了一路,晚上沒有多少胃口,沐浴過后就直接靠在那兒了。
天黑的早,銅燈枝樹在一旁,燈火輝煌。
一般沐發要挑個晴天,方便洗完之后去太陽下曬干。但是鄴城的秋日也是秋風蕭瑟,不但曬不干長發,在秋風里怕是會得頭風。還不如熏爐。
她借著旁邊銅樹燈的光,垂首看著手里的書卷。突然阿元喚了一句郎主,緊接著腳步聲傳來,她抬頭去看見著齊昀披散著頭發過來。渾身上下都是蒸騰的水汽。
他散發和束發戴冠的模樣不一樣,明明是同一個人,同一張臉,但就是完全不同。
她見著他徑直往她這兒走來。阿元見狀,領著婢女退避到外面去。
他徑直走到她跟前,她正要說話的時候,他突然俯身下來。
內寢里沒有外間那么光亮的燭火,只留有幾盞銅燈,燈苗如豆,淺淺的光輝勉強充斥著室內。
燭火昏暗,但是她卻在眼前那雙眼瞳里清晰的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完全躲避不開。她被燙得整個人都抑制不住的往后仰去,霎時間兩個人滾落在臥榻上。在倒下的瞬間他手掌撫了上來,整個的護住了后腦,
氣勢洶洶的,不可理喻的。
她迷茫且慌亂,但卻無路可逃,也不想逃開,為什么要逃呢?
迷離的燭火逐漸融入神志,成了一團熊熊燃燒的大火。
火焰從四面八方全都涌來,她止不住的顫抖,驚濤駭浪當頭卷來,水火交濟,將她重重的卷入其中,半點都不得自由。。
水浪拍打著,她掙扎著露出個頭,又翻出一個激浪,將她整個的淹沒進去。激烈又溫情,狂暴又透著幾分有誘哄似的溫和,要將她完完全全的拉扯下去。
狂風浪卷,野火肆意,恨不得將她碾碎了,整個的全都吞噬殆盡。
雨滴激烈的拍落下來,掃過山嶺丘壑,沖刷過平原腹地,勢必要將一切都都卷入其中,不留半點參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