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著的白臘燭呈現出的殺字,像一把利劍刺進陳泰山的眼,刺得他雙目疼痛,心頭生起出一陣寒意。
那個帶著死亡氣息的字,給了他當頭一棒。
能在無聲無息之間摧毀他的法事,放倒八個法師,還留下一個字,這,該是何等強悍的力量?
他第一次深深的認識到天外有天,那樣的力量,那樣的手段,遠遠的超過了他的認識,或許,只有老祖才能知之一二。
定定的等了好一會兒,直到一陣冷風吹來才將陳泰山拉回現實,他立即沖到一個人身邊,呼吸正常,喚了幾聲,沒醒,搖了搖,沒動靜。
人,活著,卻人事不省。
他也不再遲疑,忙打電話通知家族人過來幫人。
一通電話下去,很快一隊人匆匆進主院,沒人問什么,抬起倒地不起的八人急急忙忙的送醫院,幾人留下收拾法事場。
陳泰山面沉似水,一步一步的走下高臺,見到屋檐下站著的人,走過去,一起并肩站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諸青山也沒有開口,眼神悠遠,良久,輕輕一嘆:“那個人得天道庇護,非人力可改。”
“真是如此嗎?”陳泰山面目扭曲,巫族之術強橫霸道,祖上為人改命者大有人在,為何到了他這里便不行?他不信!
“師弟,你知道巫族嫡傳一脈現在在何處嗎?”諸青山忽的問出一個與眼前之事八桿子打不著邊兒的問題。
陳泰山眉心動了動,師兄不會憑空問出牛頭不對馬嘴的問題,想了想,搖頭:“自滿清末年巫族崩離,到民國之末嫡系一脈好似斷了傳承,不知下落。”
“不,嫡系一脈的傳承沒有失傳,他們還在。”
“師兄,你說巫族嫡系正統傳承還在?他們在哪?”
“不錯,巫族嫡傳正統隱居在與苗嶺一山之隔的榕安縣,燕大的那個孩子,很可能就是巫族嫡系傳人。”
“師兄?”陳泰山懷疑是自己聽錯了,燕大的那個小女孩子會是巫族巫族嫡傳弟子?這怎么可能?
“你不相信吧?我去過那里,追著那人追到那邊,本來已萬無一失,然而追到那邊啟用天眼查到的結果就是那人遁土而消失,那人失蹤的地方就是那個孩子出生的村子不遠,那個孩子在她那里一帶遠近聞名,而那人自榕安失蹤后一個月,那個孩子也去了燕京,到了他身邊,也自本年九月份以后,再無晦氣能接近那人,這一切絕對不是巧合。”
一兩次可以當作純屬偶然,如果次數多了,那就不是巧合可以解釋的了。
“師兄,你的意思是懷疑破解我們術法的就是巫族嫡系傳人?她才十七歲,這,不可能。”陳泰山無論如何也不相信那個事實,那個孩子還沒有成年,許多巫族術法還不可以使用,怎么能破解了他們這些飽經風霜的老宗師級別術士的法?
“我不能十分確信。如果想要證實是不是真的,去燕京看一看那個孩子就知。”
“我考慮一下。”如果那個小法師真的是巫族嫡傳傳人,那么有很多事要重新審視,或許,他有必要去請示老祖宗法瑜。
諸青山點點頭,并沒有多說,他沒有告訴師弟說他曾暗中走訪榕安縣,拜訪過那個孩子的祖母,他不是不能十分確信,而是早已確信那就是巫族嫡傳一脈的傳人,也可以說那就是巫族正兒八經的掌門人。
而作為兩人口中巫族嫡傳弟子的曲小巫女,自然不知道有人已揣度出她的身份,兀自處于暈天暗地的暈睡中。
在送小天馬進書房后,冷面神抱著懷里的嬌小孩子回到臥室,揭開被子,摸摸自己躺過的地方還是溫熱的,小心翼翼的把小丫頭塞進被窩里,調度了空調溫度,讓小丫頭回暖。
他緊張的在守在床邊,時不時的搓熱自己的幫她焐臉,看著那張眉間打有折痕的小臉,揪心的同時也很甜蜜,他的小閨女為他總是這么奮不顧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