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一緊:“然后呢?”
梁玉京有些不好意思的看著我,她說:“我把他帶回家了,師傅。”
“我把他帶回家照顧了兩天,就看他沒那么虛弱了,我就想讓他走,可因為他哭著跟我說他沒有家了,我我就想到了我自己嘛,本來我也沒有的,好不容易才等到了師傅,就,覺得他看起來真可憐,就留著他多呆了幾天。”
她欲言又止,看樣子有話是想說又不好意思說,我微微頷首:“跟師傅還有什么藏著掖著的?”
這才聽見她繼續(xù)開口:“可能是碰巧了?自打我說了要送他離開的那天起,每天晚上我都感覺頭疼的厲害,渾身難受,持續(xù)了好幾天結(jié)果有意思的來了!他一走,我立馬全都好了。”
我閉上眼,一句話都沒說,四下霎時間只剩下風(fēng)聲。
半晌,我才開口,聲音都有些發(fā)啞:“你記得他有什么特點嗎?”
還以為自己說錯了什么話的梁玉京如蒙大赦,她其實沒怎么在意這個人,所以此刻在絞盡腦汁的回憶。
“特點?特點就是一個很標(biāo)準(zhǔn)的乞丐樣子啊,大概,算是一個清秀的乞丐?對了!他藏著一個金光燦燦的裝飾,只不過形狀很奇怪就像花生一樣!”
我毫無征兆的笑了,一下子把梁玉京摟進(jìn)了懷里,我抱著她笑,大笑的感染力太強了,弄得毫不知情她迫于身體的本能也跟著我笑了。
半晌,我笑得幾欲岔氣,才咽了幾口口水拍著她的后背。
“沒關(guān)系了,以后有師傅在。”
沒關(guān)系了,以后有師傅在。
我試圖在錯誤的時間里,拯救過去的自己。
每天研究著怎么把身上的靈力用出來,也研究著怎么更快讓梁玉京成為下一代神醫(yī),累了就下山找找關(guān)于江長生的消息。
這茶樓自己都坐成熟客了,尋常的一日,在酒樓坐了一天,放下銀錢離開的前一刻,臨桌開始聊開了長家。
“你們知道那長家嗎?姓長還求長生那家!給小孩起名長生,連家徽都是花生的那家!”
“他們不是好幾年前就被一場大火給燒沒了嗎?”
“噓噓噓,都是那么說的,但是我這有兄弟告訴我他家是真研究出來長生之道了!”
他們這才壓低了音量,我狀似無意地看向窗外,實則帷帽下的耳朵都豎起來了。
“他們家是被上面那位滅門了,只不過沒找出來真正的長生之術(shù),就看見了一堆狗屁不通的換命格邪術(shù)!給人氣的呀,那是連他家都給燒了!”
我渾渾噩噩的走出酒樓時已經(jīng)天黑了。
回到藥廬的我一整天都沒有出門。
所以他尚且年幼時,就用了家族所謂的長生邪術(shù),更換命格。
所以他飛升沒多久,皇帝就毫無征兆的身染惡疾,迅速離世。
所以大婚當(dāng)天帶著白得月一起,是因為他本就想殺了白得月。
所以在懸崖邊上發(fā)現(xiàn)他的那天,就是他故意為之的一場意外。
被全家救出來的遺孤--他的目的就是生靈涂炭,他在報仇。
次日,我坐在院子里的竹椅上,看著正準(zhǔn)備出去采藥的梁玉京,輕聲叫住了她。
孩子逗久了,也變得大膽了,早就沒有了一開始的那種小心翼翼,她聞聲轉(zhuǎn)過來示意這個懶師傅趕緊說,別耽誤了采藥的好時間。
我沉默了半晌,在梁玉京都以為是不是聽錯了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