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可不是騙她的,今年汛期發了場瘟疫,已經在不少地方蔓延起來,老法子沒用,她歇了三天,我就收拾了三天,
我知道,這場瘟疫結束后,神醫的名號就會打出去,那些曾經的我不知道的事情,也會因此躺我慢慢知曉。
臨行前,我把從前因擔心忘記而撰寫下來的醫書交給她,圖文并茂的,所以我不擔心她全都看不懂,可還是絮絮叨叨的拉著她念叨了好一會兒,說到最后也不知道還該說些什么,只是語氣兇巴巴的留下一句:“等我回來的。”
這一等就是大半年,當我背著藥箱往山上走時,已經是以隱世神醫的身份了。
功名利祿,差一點全都有了,可關于我的問題,還沒拿到一個完整的答案。
江長生,你可真難找啊。
時至今日,借著神醫的名號,我明里暗里和一些仙門派系都有了或深或淺的聯系,可至今沒有找到一個名叫江長生的弟子。
滿腦子胡思亂想,腳下不自覺的走到了藥廬,整個人都愣住了,前些年,為了不讓我的神志徹底混淆,也為了不讓我記憶陷入混亂,我有刻意的在這里一些無傷大雅的細節以及外觀上與從前做出些許調整。
可現在,我怔怔的看著這別無二致的地方不敢進去。
如果不是眼前被風吹動的帷幔讓這一切看上去霧蒙蒙的,我可能真就以為是做了個時限很長的夢了。
“師傅!”
小梁玉京正好出門,我看見她見到我時眼神都亮了,特別興奮的喊了一嗓子,然后拉著我的袖子往里走。
“師傅!你不在的這些日子,玉京把你給的那些書都看完了!有些字不認識,但是那些圖我都記得牢牢地!”
“我還采了一些比較常見的回來!師傅!師傅?”
年僅十幾歲的小姑娘已經很會察言觀色,她聽來人進門到現在為止都是一言不發,察覺到了一絲絲不對勁,但是不知道是因為什么,只好小心翼翼的抓著我的袖邊,一副進退兩難的糾結模樣。
我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松開,然后把藥箱很自然地丟給她,自顧自往自己房間走,一邊打哈欠一邊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也不看看你師傅是誰,看徒弟的眼光好著呢!為師這一路風雨兼程的太累了!先去睡一覺,剩下的等師傅醒了再說。”
余光透過帷帽的黑紗看見她明顯的松了一口氣時,我也反鎖上了房間門。
這一刻,我才發現我的后背已經被冷汗浸濕了。
因為在見到梁玉京的第一眼,我就看見半年前她身上堪稱沖天的炁,消失了。
消失了,一絲不剩。
這怎么可能,我實在想不通,我從沒見過這種情況,一個活人的炁會消失的如此干凈。
發什么了什么?到底發生了什么?
我絞盡腦汁的回想關于“梁玉京”的記憶,卻發現時間已經過得太久了,我只記得那半年“梁玉京”要么在藥廬看師傅給的書,要么就是隔幾日下山一趟,用師傅留給她的銀錢買一些必要的東西。
我焦躁的想立馬出去問她發生了什么,可現在的我渾身都在發抖,我蜷縮成一團,仿佛只有這樣才能給我一絲絲的安全感。
次日,我帷幔下的臉色很是憔悴,拉著梁玉京裝作什么事都沒發生過的樣子面對面坐著。
“來來來,給師傅講講,師傅不在時候你都遇見了什么事?”
她興致勃勃的從吃飯講到了睡覺,從看書講到了上山,從買飯講到了做飯
我不厭其煩的聽著,甚至還時不時地符合,生怕她講到了哪里之后沒了興趣繼續往下講,也生怕哪個細節我沒有聽到,會遺落些什么。
直到我聽見她復盤全部的時候突然提到了一個不知名姓的小乞丐,那是梁玉京下山的時候遇見的,見那個年紀相仿的小男孩餓的骨瘦如柴,一時起了憐憫之心,往他手里放了些干糧,轉身要走時卻被那狼吞虎咽的人抓住了腳踝。
我心里一緊:“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