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消失的雞蛋與雞飛狗跳的追兇記（第2頁）

“我沒說你偷雞蛋。”沈明薇話鋒一轉，“但你肯定見過偷雞蛋的人。”她指著張媽圍裙上的褶皺，“這上面的絨毛和蘆花雞的一樣，而且你袖口沾著的桂花糕碎屑，和柴房籃子里的是通一塊。”

張媽頓時慌了神，結結巴巴道：“我、我就是看見那蘆花雞偷蛋，想抓它，結果被啄了手……”她說著舉起手背，果然有個紅腫的雞啄印。

事情越來越亂，沈明薇決定兵分三路：她帶碧桃去后廚灶臺搜查，沈明蘭和沈明萱去雞窩附近找線索，陸繹則去賭坊打聽王二的下落。臨走前，她特意叮囑：“不許吵架，不許私自動手，發現情況立刻回報。”

誰知剛分開沒多久，前院就傳來沈明蘭的尖叫。沈明薇趕過去，只見沈明蘭被一群雞追得爬上了石榴樹，沈明萱舉著根竹竿在下面打雞，結果竹竿甩得太用力，正好打在趕來的老夫人頭上。老夫人捂著額頭，拐杖把地面敲得咚咚響：“反了反了！我看你們是想把侯府拆了！”

“不是我們！”沈明蘭在樹上哭喪臉，“是這些雞瘋了！見人就啄！”沈明薇定睛一看，那群雞確實不對勁，脖子上的羽毛倒豎，眼睛通紅，像是被什么東西刺激了。她突然想起張媽說的酒糟——難道有人在酒糟里加了別的東西？

正琢磨著，陸繹回來了，手里拎著個醉醺醺的小廝，正是三姨娘身邊的張順。張順被酒精泡得暈乎乎，嘴里還嘟囔：“……雞……雞蛋……三姨娘說……換銀子……”

“你給雞喂了什么？”沈明薇厲聲問。張順打了個酒嗝，從懷里掏出個小瓷瓶：“就、就是這個……三姨娘說……讓雞興奮點……多下蛋……”瓶里剩下的液l散發著刺鼻的氣味，陸繹聞了聞：“是雄黃酒，過量會讓禽畜發狂。”

真相似乎清晰了些：三姨娘想偷雞蛋去換銀子填補虧空（據說她最近在外面偷偷放了高利貸收不回來），讓張順用雄黃酒喂雞，沒想到雞發狂亂啄，反而暴露了行蹤。可王二的紙條和雞蛋上的符號又怎么解釋？

這時，碧桃氣喘吁吁跑來：“小姐！灶臺底下找到這個！”她手里捧著個破陶罐，里面裝著十幾個雞蛋，每個蛋殼上都刻著字，連起來竟是：“三姨娘欠賭坊五十兩，用雞蛋抵。”落款是個歪歪扭扭的“王”字。

“是王廚子的筆跡！”沈明蘭從樹上跳下來，差點摔斷腿，“我認得！他寫的‘王’字總像個歪脖子樹！”沈明萱突然拍手：“我知道了！王廚子是幫賭坊催債的！他偷雞蛋是為了逼三姨娘還錢！”

話音剛落，柴房方向傳來“嗷”的一聲慘叫。眾人沖過去，只見王廚子被蘆花雞追得鉆到了桌子底下，腦袋上頂著個破鐵鍋，屁股上還沾著幾根雞毛。“別啄了！別啄了！”他涕淚橫流，“我再也不敢替賭坊跑腿了！那五十兩是三姨娘自已借的，還不上就想讓我偷雞蛋抵債，我不肯她就用硝石威脅我……”

原來，三姨娘不僅欠了賭債，還想栽贓王廚子頂罪，故意讓他在雞蛋上留字。王廚子怕被報復，只好假意答應，暗地里卻把雞蛋藏在灶臺底下，還故意讓蘆花雞叼走幾個，想引沈明薇來查。至于那些發狂的雞，是張順按三姨娘的吩咐喂了雄黃酒，沒想到玩脫了。

“好啊你個王二！”三姨娘氣得發抖，剛要撲過去撕打，卻被突然沖出來的蘆花雞啄了發髻，金釵掉在地上，滾到老夫人腳邊。老夫人撿起金釵，看著眼前雞飛狗跳的場面，突然笑了：“都別鬧了。”

她指著蘆花雞：“這雞倒是忠心，知道護著雞蛋。”又看了看沈明蘭和沈明萱，“還有你們倆，整天吵吵鬧鬧，倒比這雞還不讓人省心。”最后瞪著三姨娘和王廚子：“一個欠債不還，一個助紂為虐，都給我去祠堂抄一百遍《家規》！”

眾人不敢吭聲，只有蘆花雞得意地“咯咯”叫，突然撲到沈明薇面前，把嘴里叼著的最后一個雞蛋放在她腳邊。雞蛋殼上用爪子劃著個歪歪扭扭的笑臉，逗得沈明薇忍不住笑出聲。

陸繹遞過來塊干凈的帕子：“看來你的嫌疑人名單，得加上這只蘆花雞了。”沈明薇點點頭，翻開《偵探手記》新的一頁，提筆寫道：“真相有時藏在雞窩里，兇手可能長著羽毛和翅膀。下一案：會寫字的蘆花雞背后，是否還有更大的陰謀？”

夕陽西下，侯府漸漸安靜下來，只有后廚傳來張媽教訓蘆花雞的聲音：“再偷蛋就把你燉成雞湯！”緊接著是雞飛狗跳的動靜，夾雜著沈明蘭和沈明萱的笑聲——看來這鬧劇，還遠沒到收場的時侯。

而那只蘆花雞，趁張媽不注意，偷偷把一顆雞蛋藏進了沈明薇的窗臺下，蛋殼上的笑臉，在暮色里閃著狡黠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