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瑜貴妃已穿過水上長道,人未至,嬌柔的笑聲倒先傳來:“皇上今兒個怎么有興致在清涼殿消暑,何不喚臣妾一起?”
瑜貴妃不過三十出頭,保養極好,自入宮以來,頗得李彥成歡心,是如今大昭后宮,唯一的一位貴妃。
因此,她才會聽聞李彥成在龍吟湖畔清涼殿,便施施然趕來。
“你倒是來得湊巧,朕才剛落座,”李彥成笑道:“朕可不是來消暑的,是特意來見病愈的定寧侯。”
瑜貴妃邁進殿內,虛虛朝李彥成行了個禮,“皇上萬安,還望皇上饒恕臣妾來不逢時,擾了皇上同定寧侯寒暄議事。”
“無妨,朕今日見司延,只為寒暄,不為議事,愛妃留下便是。”
得了李彥成的許可,瑜貴妃這才身側看向齊司延。
四目短暫交匯,齊司延墨眸倏地收緊,隨即低眼避開,保持淡然道:“臣齊司延,見過貴妃娘娘。”
剎那間,他恍然明白了,為何之前曹學良去侯府宣旨,目光會不住落在江元音的身上了。
江元音同瑜貴妃的眉眼,竟有五分相似。
瑜貴妃道:“定寧侯久病初愈,真是喜事一件啊,可是遇著了神醫,才治好了頑疾?”
她雖是見到齊司延,所以隨口一問,但也是真好奇。
定寧侯先天有疾,這是全汴京人盡皆知的事,這么多年,御醫都無能為力,怎地突然好了?
齊司延道出早備好的說辭:“自齊文臺一家離開我侯府后,身子便日日見好,直至今日,已好了個七八成。”
主位上,李彥成的臉忽然陰沉了幾分。
不管其他人是不是有所察覺,曹學良是看得一清二楚,心里咯噔了下,好在這時,水上長道上,終于有了御醫快步而來的身影。
曹學良忙揚聲道:“皇上,御醫來了!讓御醫為定寧侯看診吧!”
李彥成握住杯盞,“嗯。”
御醫提著藥箱進入殿內,一一給眾人請安行禮后,邁至齊司延身側,替他把脈看診。
此時殿內無人出聲,大家神色各異,卻都默契地落在齊司延身上,等候御醫看完出聲。
殿內靜默不過片刻,又聞一陣環佩聲。
水上長道上多了抹輕快俏麗的身影。
曹學良心中腹誹,這個時候怎地都來湊熱鬧了,面上趕緊稟告道:“皇上,婕妃娘娘來了!”
瑜貴妃眸色一沉,眉目里全是壓抑的不滿。
婕妃不過二十出頭,剛入宮不久,正得圣寵。
原本端坐任由御醫診脈的齊司延,下意識地抬眸看了一眼。
這一眼,讓他呼吸一滯,心口一沉。
婕妃同瑜貴妃,更是生得相似。
……怎會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