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炎梟,”她的聲音毫無起伏,卻字字如刀,“你窮瘋了,打劫打到小師妹頭上?”
墨炎梟被冷若霜那句“打劫”噎得臉皮紫漲,梗著脖子,像只被踩了尾巴的貓,聲音陡然拔高,幾乎要掀翻藥峰頂?shù)膶庫o:“冷若霜!你少血口噴人!我這叫…這叫合理置換資源!是雙贏!你懂個屁!”
“合理置換?”冷若霜的唇角極其罕見地向上扯動了一個微不可查的弧度,充滿了諷刺,“靠賺小師妹的靈石,去填你那‘千秋大業(yè)’的窟窿?”
她刻意加重了“千秋大業(yè)”四個字。
墨炎梟猛地一指那通體寒玉砌成的精致小樓,火力全開:“你呢?那你別整天鼓搗你那破‘清心寡欲散’啊!你自己怎么不放棄?”
冷若霜冷冷的看了墨炎梟一眼,紅唇微啟,吐出的字眼兒殺人誅心:“我、有、錢。”
墨炎梟的臉“騰”地一下漲紅了,連脖子根都紅透,顯然被戳到了痛處。
他憋得臉色由紫轉(zhuǎn)青,最終只能恨恨地閉上嘴,像只斗敗卻又不甘心的公雞,只能憤憤地用腳尖碾著地上的靈草嫩芽泄憤。
蘇挽辭項鏈想陰陽兩儀花的功效,又默默看了眼二師兄。
“二師兄…”她頓了頓,烏黑的眼瞳里滿是天真,“那個陰陽兩儀花…你知不知道是用來做什么的?”
“唰!”
墨炎梟猛地抬起頭,剛才還蔫得像霜打茄子的臉,瞬間如同被丟進(jìn)了煉丹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爆紅!
一路從脖子根紅到了耳尖,連亂糟糟頭發(fā)里露出的那點耳朵輪廓都紅得滴血。
他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整個人都炸了毛,眼睛瞪得溜圓,里面全是驚惶、羞恥和被戳破隱秘的慌亂,聲音都劈了叉:“小孩子家家的!問那么多干嘛!這是你能打聽的嗎?!一邊兒去!”
他幾乎是吼出來的,慌亂地?fù)]舞著手臂,試圖驅(qū)散蘇挽辭那看似無辜、實則精準(zhǔn)戳中他命門的問題,仿佛那是什么洪水猛獸。
“呵。”
一聲極輕、極淡,卻帶著洞穿一切冰冷嘲諷的冷笑,如同冰珠墜落在玉盤上,清晰地響起。
冷若霜不知何時已離開了寒玉小樓的門口,無聲無息地站在了幾步開外。
素白紗裙拂過地面沾著露珠的靈草,未染纖塵。
她雙手?jǐn)n在寬大的袖中,身姿如冰雪雕琢的玉樹,微微側(cè)著頭,那雙冰魄寒眸斜睨著滿臉通紅、手足無措的墨炎梟,唇角勾起一絲極淡、極冷的弧度。
那弧度,充滿了對愚蠢的悲憫。
“陰陽兩儀花?”冷若霜重復(fù)了一遍,語氣里的譏誚幾乎要凝成實質(zhì)的冰碴子,“他日夜鉆研,廢寢忘食,大把的砸靈石進(jìn)去,還不是因為前幾年,巴巴跑去劍宗,對著那位‘玉面小郎君’表白被拒,人家告訴他‘性別不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