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出去!我真的能出去了!”
“還有我!我爹爹以前是縣衙的師爺,他教過我大玥律例!”
“我會寫字!我字寫得很好!”
壓抑的哭聲,很快就變成了此起彼伏的、激動的宣告。
這些在宮中被視為塵埃的女子,在這一刻,仿佛第一次被人當做“人”來看待。
她們的才能,那些在旁人看來毫無用處的“雜學”,第一次,有了用武之地。
這不僅僅是一次選拔。
這是皇后娘娘,親自為她們這些身處泥潭的人,從天上垂下的一根金色的繩索。
……
同樣的震動,也發(fā)生在京城的一戶普通商賈之家。
沈家的燈油鋪子,生意一直不溫不火。
戶主沈萬三唉聲嘆氣地撥弄著算盤,為下個月的鋪租發(fā)愁。
他的女兒沈珍珠,正安靜地坐在一旁,手里拿著一本破舊的賬冊,白皙的手指在上面飛快地劃過,口中念念有詞。
“爹,你上個月的賬算錯了。咱們的燈油,賣給張屠戶家是九文錢一斤,可賣給李秀才家,只收了八文,還多饒了二兩。里外里,就虧了三文錢,還有油的損耗?!?/p>
“還有,城西的王大媽,賒了咱們半年的賬了,一共是三百二十文,您再不去要,怕是就成了一筆爛賬?!?/p>
沈萬三聽著女兒條理清晰的分析,又是欣慰,又是發(fā)愁。
“珍珠啊,你這腦子,真是隨了你那當賬房的爺爺??上А上闶莻€女兒身啊。”
他嘆了口氣,滿眼都是對這世道不公的無奈。
“若你是個男兒,爹爹砸鍋賣鐵,也供你去考個功名。可你……終究是要嫁人的。這算盤打得再精,將來還不是要去伺候公婆,相夫教子。”
沈珍珠低著頭,沒有說話,只是那雙清亮的眸子里,閃過一絲不甘。
就在這時,鋪子外傳來一陣喧鬧,伴隨著銅鑼聲,一名官差的聲音響徹整條街道。
“皇后娘娘懿旨!開辦女科,選拔女官!凡大玥女子,年十六至二十五,身家清白,通詩、書、禮、樂、算、律六藝之一者,皆可報名參選!一經(jīng)錄用,授女官之職,享朝廷俸祿!”
沈萬三和沈珍珠父女二人,同時愣住了。
他們面面相覷,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極致的震驚。
皇后娘娘,這是想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