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風聲?怎么,難道那些官兵懷疑我們會和那姓凌的妖女有勾結!”
眼看著他們似要吵起來,凌知白不愿現場再發生打斗,猶豫少頃,打斷了他們的對話,轉而詢問他們怎會得知凌歲寒的身份來歷。
涂萬通巴不得話題能夠轉移,第一個回答:“江湖傳聞,最近我聽好些人說起了這件事。”
“其實本來我們最初是不怎么信的,這么多年也沒聽說召媱什么時候收了個徒弟啊。”另有其他武士道,“可到處都說這消息的來源是藏海樓,我們這才決定來無日坊調查,沒想到她和還真和召媱有關系,藏海樓的消息果然還是那么準。”
聽到此處,一旁定山弟子聳了聳肩,忍不住與自己的同伴嘀咕:“胡振川到底怎么想的,他向來欺軟怕硬,這回只顧著對付凌歲寒,一點都不怕得罪藏海樓嗎?”
“哼,反正他們和凌歲寒狗咬狗,都不是什么好人。”
“你小點聲,我倒是覺得你說的沒什么錯,但師姐肯定認為一碼事歸一碼事,如果那刺殺郡主的罪名是胡振川栽贓陷害,我估摸著師姐應該會先把她救出來,再和她算陳家那筆賬。”
不出定山弟子們所料,凌知白又向群豪詢問起了他們與凌歲寒起因與過程。
群豪本來惱怒被朝廷與涂萬通聯合起來利用了自己,但聽凌知白問得這般細致,回答了幾句便不耐煩起來,甚至將怒氣轉移到了凌知白的身上,只是礙著定山派的威望,終究不敢輕易得罪對方,壓抑著不滿道:“她既是召媱的徒弟,人人得而誅之,如今她被朝廷官兵帶走,也算一樁喜事,凌女俠問這些事又有何意義?我們這會兒傷勢嚴重,能否請您放我去醫館療傷?”
凌知白道:“那我先陪諸位一同去醫館。”
她使個眼色,遂與師妹師弟們扶起坐在地上的眾多傷者。正在這時,卻有人在不經意轉頭的瞬間望見不遠處坊門口的方向似走來幾個身影,他提醒了眾人一聲,眾人都紛紛隨著他的視線望去,不一會兒,那三個身影逐漸清晰,竟是三名年輕的女子,相貌各有不同,一個清冷,一個絕艷,一個普普通通的臉上長著一道丑陋扭曲的疤痕,同樣格外引人注目。
她們低聲正說著什么話,霍然間也發現了對面一大群人,登時愕然,心中疑竇叢生,但依然邁步往前,走到群豪面前。顏如舜沖著凌知白一笑:“我們在有朋客棧等了你們許久,實在等不到人,又不知你們到底什么時候回客棧,便打算改日拜訪,誰能想到這么巧,竟在這里遇見。”
然而說到后半段話之時,她與尹若游、謝緣覺已不約而同緩緩低下頭,注視著地上幾灘鮮血,眼中冷意十足。
不待凌知白接她的話,群豪已七嘴八舌問道:“你們是誰?來此所為何事?”
話音剛剛落下,忽聽“嘎”的一聲,眾人抬頭,居然是一只黑色的烏鴉從一旁宅院的圍墻里飛了出來,停在謝緣覺的肩頭,朝著謝緣覺與尹若游不停叫喚。
顏如舜瞧了那烏鴉一眼,不知是否是自己的錯覺,她竟感覺它的叫聲好像透著幾分焦急。她沉吟須臾,依然笑如清風,與她此時深邃不見底的目光形成鮮明對比:“何事?我們就住在這兒,回自己的住處,還需要理由嗎?”
住在無日坊的百姓本就不少,然而剛才那只烏鴉是從凌歲寒的住宅里飛出來的,偏偏又與她們熟悉,這就令群豪察覺到了異樣:“那你們可與凌歲寒認識?”
顏如舜頷首道:“朋友。”
“朋友?”簡簡單單兩個字令在場群豪為之一驚,“你是說,你們和凌歲寒是朋友?你們是何時與她認識的,你們知道她的身份,知道她的師父是誰嗎?”
“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大崇律,唯有犯下謀逆之罪,才會株連九族,但仍沒有連坐師徒的法令,更沒有連坐朋友的法令。”
自從得知顏重明極有可能是近年來江湖上聞名遐邇的俠盜顏如舜,不管她和凌歲寒是怎么扯上關系的,凌知白都對她印象頗好;何況謝緣覺曾經救過唐依蘿一命,凌知白更是始終對她懷有感恩之心。因此凌知白突然揚聲,打斷了群豪的質問,亦是表明了定山派的立場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