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灼華絕不可能眼睜睜看著程牧昀出事。
“所以,我們不能打草驚蛇。”程牧昀眼神銳利起來,“先把這個假消息傳遍整個東行南線,讓所有人都信以為真。然后密切盯著各地的異常動靜,必定能在陳鶴德察覺之前,找到灼華。”
許積信聽得眼睛發亮,狠狠一拍大腿:“好!就按你說的辦!”
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里看到了勢在必得的光芒。
沉寂的棋局,終于要迎來破局的一刻。
,標題是“念妻書”。
那是程牧昀留給她的,那些從未說出口的深切思念,和藏在字里行間的、滾燙的表白。
“
念妻書:
灼華達令如晤,吾以此書與汝盡心言。
民國十九年春,吾心艱矣,于東州惠安寺遇汝,如皎皎明月亦燦若耀陽,似春暉鋪滿地。
知汝為許家女,吾心甚慰;知汝為比丘尼,吾心甚憐;知汝陷囹圄,吾心甚惜。
吾深愛汝,然不舍汝困于四方天地,驚現先機得良緣,汝乃吾之貴人也。
汝熱烈張揚天真浪漫,諸母皆厭棄,吾深愛矣。
汝通曉世間真理,從不拘泥于糟粕,心靈至善,行于街巷,怒發沖冠,憑欄吶喊。
吾不解汝意,觀汝神,聽汝言,心萌動。
福至心靈,吾之心性大改,常人并不曉意,觀吾如羅剎,唯汝置腹于吾。
虎狼眈視,滿地腥風,家國崩壞一線間,吾深愛汝,此一念,使吾勇于抗爭。
夫妻同心一體,吾之幸矣。
然世間多不公,以血引深發,大錯特錯!暴民揚火焚汝身。
痛否?痛否!痛否……
吾省吾身,吾欠汝之性命,重于泰山,情意輕如鴻毛。
汝常言未來之風光,言盡享樂,卻一日不得安寧。
又一年木棉花開,五星花瓣似朱紅之血,翩翩搖曳,汝憶否?初見時庭中階下,一朵木棉,自此傾心。
爾來兩年又三個月矣。
吾深愛汝,當盡汝志,熱血灑地,驅虎豹豺狼,殺諸國列強,扶中華脊背,亦為吾志。
此行甚艱,今吾命盡于此……
幸之。
牧昀不負江山,獨負灼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