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仿佛凝固了,只有雨聲還在瘋狂嘶吼。
黃毛臉上的獰笑徹底僵住,繼而變成了驚愕和難以置信的恐慌。他見過反抗的,見過求饒的,卻從未見過如此平靜又如此瘋狂、直接以自身性命為武器進行終極威脅的女人!
那抵在脖子上的碎片,那汩汩流出的鮮血,那視死如歸、毫無生念的眼神……這一切都超出了他卑劣的想象。
他想要的是身為女性、滿足欲望又不敢聲張的獵物,不是一個寧為玉碎、主動擁抱死亡的復(fù)仇厲鬼!沾上人命,性質(zhì)就完全不同了!
車內(nèi)的空氣緊繃得如同拉到極致的弓弦,瀕臨斷裂。就在黃毛被陵盡那同歸于盡的姿態(tài)震懾得僵在原地的幾秒內(nèi)。
一道刺眼的、雪亮的車燈如同撕裂黑暗的利劍,猛地從后方射來!伴隨著急促而憤怒的鳴笛聲,一輛藍(lán)色的車子如同憤怒的鋼鐵巨獸,蠻橫地沖過雨幕,狠狠別停了出租車!
司機好事被打斷,憤怒的抬起眼,目光便撞入了一抹突兀的藍(lán)色——一輛邁凱倫超跑靜靜停泊在雨幕之下。
車身的幽藍(lán)在昏黃路燈光下如同深海的漩渦,每一處線條都如刀鋒般銳利,仿佛切割著濕漉漉的空氣,蝴蝶門向上展開,宛如一對靜待風(fēng)暴的巨翼。
一只锃亮的手工定制皮鞋踏入了渾濁的積水洼,水花微濺。隨后,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從容步出,一把拉開了出租車的車門。
陳淮清穿著一件剪裁無懈可擊的深黑色羊絨大衣,面料在車燈和水光的映照下流淌著昂貴而內(nèi)斂的光澤,雨珠順著他冷硬的下頜線滑落,卻絲毫無法沖淡他身上那股令人心悸的寒意與壓迫感。
他面容深邃,五官如同刀削斧鑿,薄唇緊抿,一雙眼睛在雨夜中亮得驚人,像淬了寒冰的利刃,掃過車內(nèi)景象時,空氣仿佛都凝固了幾度。
其中一個矮胖的望風(fēng)的男人,被這突如其來的氣場震懾,但是色膽包天,從車?yán)镢@出來,強撐著膽子罵道:“看什么看?少他媽多管閑事!滾遠(yuǎn)點!”
陳淮清甚至沒有回應(yīng)這低劣的叫囂,他只是垂眸看了一眼陵盡,眼底閃過一絲心疼與震驚。
鮮血染紅了陵盡整個左臂,順著她的指尖滴落,在車座下,形成一灘觸目驚心的紅色水洼,如同一副啼血的畫。
看著傷口的走勢與陵盡手中的碎片,陳淮清眉眼微動,什么都明白了。
他脫下大衣小心的披在她身上,關(guān)上車門,他邁開長腿,昂貴的皮鞋踏在水洼里,發(fā)出沉穩(wěn)而富有節(jié)奏的聲響,一步步走向那還在耀武揚威的流氓。富有垂感的西褲在風(fēng)雨中微微擺動,卻絲毫不顯狼狽,反而像即將出鞘的利刃。
“媽的,找死!”矮胖男人被徹底激怒,揮拳就朝陳淮清面門砸去。
陳淮清甚至沒有正眼看他,就在拳頭即將觸及的剎那,他閃電般抬手,精準(zhǔn)無比地扣住了矮胖男人的手腕,動作快得只在視網(wǎng)膜上留下一道殘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