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聽“咔噠”一聲令人牙酸的輕響,伴隨著胖子殺豬般的慘叫,他的手腕以一個詭異的角度軟了下去,陳淮清順勢一拉一帶,司機整個人就像個破麻袋一樣被狠狠摜在路旁濕漉漉的樹干上,發(fā)出一聲悶響,徹底癱軟滑落,連哼都沒哼一聲就暈了過去。
整個過程,不過十幾秒。動作干凈利落,沒有一絲多余的花哨,充滿了力量與速度的完美結(jié)合,淡然得如同機器。他身上的衣物甚至沒有明顯的褶皺,只有衣角在動作間帶起凌厲的風(fēng)聲。
黃毛和另一個男人是見風(fēng)使舵的色鬼,一看到這幅場面,下車拔腿就跑。
雨聲似乎在這一刻變小了。
陳淮清垂眸,用一方潔白的絲帕慢條斯理地擦拭了一下剛才接觸過骯臟手腕的手指,仿佛沾染了什么病菌。然后,他隨手將絲帕丟在那矮胖男人痛苦扭曲的臉上。
他沒有在管跑走的那兩個男的,徑直走回面包車旁,打開門看了一眼陵盡。
她靜靜的靠在座位上,看著自己仍在汩汩流血的手臂,突然覺得異常平靜。血流的太多了,車座上的紅色在不斷擴散,她的視線開始模糊。
“過來。”
陳淮清伸出手,頓了頓,補充道,聲音低沉卻帶著奇異的穿透力,蓋過了雨聲,“現(xiàn)在,你安全了。”
見陵盡已經(jīng)沒有力氣反抗,他伸手攔腰將陵盡抱起,走回了那輛藍色的邁凱倫旁,打開副駕駛的門將她放了進去。
陵盡沒了力氣掙扎,任憑陳淮清抱起她將她溫柔的放在座位上,貼心的系好安全帶。
青絲散落在陵盡蒼白的臉龐上,高挺的鼻梁連同沒有血色的嘴唇像是鍍上一層潔白的釉,一身米白色的針織長裙被鮮血染紅了大半,殘忍而又不是美感,襯得那張清冷如美人盞般的容顏多了份絕艷。
陳淮清只覺得喉嚨發(fā)緊,移開目光尋找醫(yī)療箱,最終從后備箱下找到,刨出一大把紗布撒上碘伏摁到她傷口上止血,見到血流還是不止,輕蹙眉頭。
“沒事,我自己來就行。”陵盡虛弱的說道,嘴角牽扯出一個笑意:“謝謝你。”
陳淮清沒有說話,伸手將陵盡攬入懷里,堅硬的胸膛帶著未干的雨水,緊貼著陵盡的鼻尖,帶來淡淡男士香水的味道,讓陵盡內(nèi)心一點一點的平靜下來。
陵盡感受到一股莫大的安全感,不知道是因為眼前的男人胸膛太過溫?zé)醾鬟f到了她身上,還是因為面前之人的氣息太過于熟悉,刻進了骨子里。
她不知道為什么陳淮清肯回她的電話,肯冒著風(fēng)險來這么一趟,可是不管怎么樣,他還是來了。
大雨還在嘩嘩地下,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當陵盡完全沉靜下來的時候,這一刻她才真正從理性上認識到,死神剛剛與自己擦肩而過。她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如果不是陳淮清來的及時,那么她這輩子都再也見不到她的女兒了,一想到這,她的心里涌起了一股死一般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