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淮清想都沒想,拿起顧簡之那輛藍色邁凱倫超跑的車鑰匙上了車,只留下顧簡之一臉懵逼的站在原地。
他愣了好一會:“不是!淮清!你喝酒了不能開車!”
陳淮清什么都聽不到了,輕輕撥動方向盤后巨大的金屬換擋撥片,“咔噠”一聲,清脆得如同昂貴的打火機開合。
引擎艙深處,那臺雙渦輪增壓
v8的心臟應聲蘇醒,發出一聲被壓抑的、卻足以讓地面水洼震顫的低吼,聲浪在密閉車廂內被調校得渾厚而不刺耳,如同猛獸在洞穴深處的喉音。轉速表指針猛地一跳,儀表盤幽藍的冷光映亮他毫無波瀾的臉。
與此同時,那三個人挾持著陵盡上了停在巷子口的面包車里,鎖死車門,解開腰帶猥瑣的看著車后座的陵盡。
但就在那足以將人吞噬的恐懼深淵邊緣,一股更強大、更原始的力量從陵盡身體最深處轟然爆發,那不是盲目的恐慌,而是被逼到絕境后,母親這個身份賦予她的、超越生死的剛硬。
陵盡腦中瞬間閃過女兒熟睡的小臉,那甜甜的笑容是她在這冰冷世界里唯一的暖光,她不能死在這里,更不能讓女兒失去母親!
就在黃毛那只臟手即將觸碰到她身體的瞬間,陵盡猛地向旁邊一縮,動作快如閃電,那雙因恐懼而濕潤的眼睛,此刻卻燃燒起一種令人心悸的冰冷火焰,帶著一種視死如歸的決絕。
“開門!立刻!”她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金屬撞擊般的冷硬和穿透力,竟奇異地壓過了窗外的暴雨聲。
黃毛顯然沒料到她是這種反應,愣了一下,隨即獰笑起來:“喲,還挺辣?這荒郊野嶺的,你喊破喉嚨也沒用……”
陵盡不再看他。她的目光死死鎖定在副駕駛車門內側一個松動的、有些鋒利的塑料裝飾板邊緣。沒有絲毫猶豫,她爆發出全身的力氣,用盡技巧狠狠一掰!
“咔啦!”
一聲脆響,一塊邊緣尖銳、帶著鋸齒的塑料碎片被她死死攥在了手心,鋒利的邊緣瞬間割破了她的皮膚,鮮紅的血珠立刻涌出,順著她蒼白顫抖的手腕蜿蜒流下,劃破雨衣,染紅了半邊毛衣,滴落在車座套上,刺目驚心。
劇痛讓她倒吸一口冷氣,但她的眼神沒有絲毫動搖,反而更加銳利如刀,直刺向駕駛座的男人。
“你再敢動一下!”陵盡的聲音像淬了冰的刀刃,每一個字都帶著玉石俱焚的瘋狂。
“我打不過你,但我能死!現在,要么你立刻滾蛋,要么!”
她將那塊染血的鋒利碎片,毫不猶豫地、狠狠地抵在了自己脆弱的頸動脈上,碎片深深陷入皮肉,更多的鮮血涌了出來,在她白皙的脖子上劃開一道猙獰的、觸目驚心的血線!
“要么,你就等著拉一具尸體回去交代!看你怎么解釋我脖子上的傷和你車里的血!”陵盡的眼神瘋狂而清醒,如同燃燒的寒冰,那是一種徹底的、肅穆至極的瘋狂。
時間仿佛凝固了,只有雨聲還在瘋狂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