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貪心得很,幾乎把他當作睡覺時的條枕一樣摟抱。深陷在男人的氣息里,身子酥酥麻麻。
晏元昭依舊端正坐著,手指溫柔撫摸她脊骨,像柳下惠,又像流連花叢游刃有余的老手。
曲岱火急火燎踏進廳,匆匆給晏元昭行一禮,先去看自家兒子。曲三郎見父親來了,也不再忍著哼唧,手捂屁股鼻頭一抽,兩行清淚漣漣下流,“父親,孩兒疼”
曲岱已從晏元昭手下口中得知事情經過,從頭到尾都是三郎做錯,他又氣又心疼,劈頭訓道:“疼?疼就對了,你犯這么大錯,晏大人打你還打得輕了!”
曲三郎低聲嗚咽,不敢多言。
曲岱恨鐵不成鋼,長嘆一聲,直起腰看向上首的晏元昭。
年輕的巡察使擁著嬌小的舞姬,舞姬身穿男人袍子,水蛇一樣纏著他臂膀,竹青衣擺下隱約露出玲瓏的繡鞋尖,紅艷艷的。
禍水啊,真是禍水。
讓巡察使寵成這樣的美人,自己兒子還敢覬覦,不要命了這是!
曲岱開口,痛心疾首批評三郎一番,直言子不教,父之過,他代子請罪,求晏大人降罰。
晏元昭聽完,似笑非笑,“曲大人言重,讓令郎以后不要再不問自來本官住處,就罷了。”
曲岱連聲答應,“下官一定好好教導犬子,將他禁足三月,不,半年,不讓您再看見這個糟心玩意。”
晏元昭淡淡道:“帶令郎去治傷吧。”
曲岱擦了把汗,知道這事算是結了,讓跟著自己過來的小廝架著三郎出去,他躬身行禮,臨出門前腳步猶豫,回過頭來。
“曲大人還有事?”晏元昭道。
“這個——”曲岱賠笑,“下官想問晏大人,今日是否還去官署?”
午后時分,他本在向晏元昭呈報州情,之后還要一道去官衙檢視。誰知晏元昭聽完他匯報,沉吟良久,說有事放心不下,回去看看,然后便匆匆走了。
沒多久,曲岱就接到人來報,三郎闖禍了。
原來巡察使放心不下的是美人。
“今日不去,暫由張副使代表本官,一切向他稟告即可。”
“是,下官告退。”
曲岱離開前深深看了眼始終未曾露過臉的舞姬,會仙樓里何時來了位絕世佳人,讓傳說中禁欲的巡察使如此著迷,不惜拋下公事相陪?
廳堂重新變得安靜。
晏元昭慢條斯理地移開環在女郎身上的手,瞥她一眼,“你還不滾下去?”
沈宜棠立馬松開手,從他腿上跳下來,順服地站在一旁。
“你現在身份是本官的——”晏元昭頓住,好像接下來那兩個字很難聽似的,皺著眉道,“——寵姬,剛才只是人前做戲,你不要誤會。”
“我明白。”沈宜棠善解人意地笑,“在外人面前肯定要掩飾,我配合得不錯吧?”
雖然她覺得晏元昭做戲做得過頭,到了直接壞他名聲的程度,但橫豎她也抱得舒服,吃到了甜頭,索性不去糾結。
“水性楊花,本性難移。”晏元昭冷冷道,“我剛才沒揭穿你,是不想讓外人以為本官的女人不安于室,你真以為我信了你的鬼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