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講,該要丫鬟服侍新人喝合巹酒,但晏元昭不喜下人近身伺候,新房里的一切都是自己來。
沈宜棠眼睜睜看他提起幾案上的鎏金酒壺,倒滿一只酒盞,又拿起了茶壺。
晏元昭端著兩只小金盞過來,塞給她一只。
沈宜棠指著他手里的,“你給自己倒的是茶。”
“嗯,我不飲酒。”
他衣上毫無酒氣,顯然在外頭宴賓客時也沒喝。
沈宜棠對他理所當然的態度有些不忿,“可這是合巹酒呀,破次例行不行?”
“不行。”
晏元昭干脆利落地拒絕完,安撫似地捏捏她臉頰肉,仰頭喝盡手中茶。等沈宜棠也喝光金盞里酒液后,他整個人貼了過來。
溫熱的呼吸灑在臉龐,沈宜棠心口一熱。終于。
然而晏元昭停在她耳畔,雙手在她鬢邊摩挲半晌,取下沉甸甸的珠冠,拆散發髻,隨即松開她,起身離榻。
沈宜棠臉一哂,原來還沒到時候。
晏元昭拿回來一枚銀剪子,拈起她一綹頭發剪下一小截,再剪下他的,一同放進帳子上懸著的一只雪青色荷包里,結發禮就完成了。
沈宜棠披著滿頭緞子似的青絲,軟軟地往晏元昭xiong膛上貼。
晏元昭虛攏她入懷,一樣一樣剝去她的鞋與襪,衫與裙,手法輕柔,不緊不慢,堪稱優雅。
層層疊疊的外裳褪下后,她身上只剩水紅色中衣中褲,一下子小了一圈。大片雪膚從領口袖口流淌出來,在昏曖的燭光下如羊脂暖玉,細白柔潤。
晏元昭卻還衣飾莊隆,她裸露的肌膚蹭著他光滑的衣料子,涌來一陣陌生的清涼。沈宜棠害羞起來,閉了眼勾著他脖子要親他,卻被他橫手一擋。
“去把妝卸了。”
他好冷靜。
沈宜棠生出一股說不出的憋悶,一骨碌蹦下床,赤腳踩上柔軟的紅地衣,快步走去妝臺。
晏元昭盯著她白凈玲瓏的雙足,眸光深了深,又給自己倒了杯茶喝。
紅燭昏昏,銅鏡里的人也朦朦朧朧,秀眉愈發淡,凝了層霧似的。兩靨的胭脂被shi帕子拭了去,浮上生動的霞暈。
沈宜棠擦掉脂粉,將烏發攏到xiong前,低頭用一把象牙小梳慢悠悠地理著。
晏元昭腳步輕輕地走到她身后,凝目看了幾瞬鏡,又看了一會兒人,忽而躬下身,雙臂橫腰一攬抱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