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大人。”
“嗯?”
“您當初說勇敢不一定有好結果,我現在覺得,我離好結果越來越近了。”
郎君傾首,不著痕跡地嗅聞女郎身上的微醺酒香。
“還早,繼續努力。”他道。
動心思“元昭,你和沈府小娘子是怎么……
嘉柔公主在假山受了番刺激,眼淚似是哭干了,沒再掉,但心神抑郁不振,當下決定回宮。裴簡好言相慰表妹,把她送走后,又回來找晏元昭。
“明光,你行啊,不僅和小娘子幽會,還把人藏起來。你還是我認識的那個明光么,不是被奪了舍吧?”
“誰說我把人藏起來?她自己躲進去的。”晏元昭道。
小丫頭每回見到人都躲得那么快,他攔都攔不及,總有種微妙的不爽。
“那你不也聽之任之了。”裴簡笑道,“也好,估計嘉柔這回能徹底放棄你。話說我們走之后,你又怎么著太子了,把他氣得也和嘉柔一樣,提前回宮了。”
晏元昭沉吟,“其實太子每次見我,不管我做什么說什么,他都氣得像只烏眼雞。”
“因為你對他就沒好話啊!他現在拿你沒辦法,等今上百年之后,他登上大寶,還不得狠狠磋磨你。”
“他是一國之君,我做的事只要利于國計民生,便利于他,他如果還要和我過不去,那就是他傻。如果他真如此拎不清,那他儲君的位子也未必能撐到圣人離世。”
晏元昭說得毫不客氣。
人的屁股一挪窩,身份一變,顧慮的東西便不一樣了。現在太子與他本質上都是臣子,利益互相侵犯,他日成了君臣,再昏庸無能的人君,也需要能干事的臣子,晏元昭無所畏懼。
“好像還真是這個理兒。”裴簡沒再反駁。
“子緒,”晏元昭想起一事,“你前幾日送的羊乳酪母親很愛吃,說是奶香重,膻味輕,和普通羊乳酪不一樣,叫我問你從哪里得來的。”
裴簡笑道:“我就知道長公主喜歡。這是鐵鶻那邊的食物,我偶然吃過一次覺得不錯,派人把方子買回來,充進自家酒樓點心單子里。回頭我把方子給你。”
鐵鶻是游蕩在北方草原和大漠上的部落,數十年常寇大周北境,后來被定遠侯打服了,甘奉大周為宗主。二十余年來,兩國通使,和親,互市,很久沒起烽煙了。
四境安定,將軍卸甲。裴簡這個將門子嗣也安穩地做起生意,名下酒樓茶肆布莊等商鋪眾多,極擅生財。只是商賈身份不高,他刻意行事低調,寧愿繼續給外人留下風流紈绔的印象,也不愿傳揚出去,墮了其父威名。
裴簡又道:“那羊乳酪味道真的好,你要不要嘗嘗?”
晏元昭拒絕,“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吃味重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