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沒辦法,只能去老林家藥鋪了,貴點就貴點,病總得治啊。”
“這病也真是奇怪,一吃藥就好一陣子,一不吃藥就又犯了,什么時侯是個頭啊。”
“聽說有個人為省錢沒吃藥,最后咳血咳死了。”
“什么咳死了,是七竅流血!”
張破天等眾人走遠,對張云霄說:“爹,我覺得這病不是普通的傷寒,其中定有蹊蹺。”
張云霄說:“你懷疑是林家藥鋪搞鬼,散播的這種疾病?”
張破天的想法被父親一語點破,真是知子莫若父。他說:“正是。那林家藥鋪出了名的坑人。我聽說,他們在藥里摻土,還賣高價,黑心的很,早就想教訓他們了。”
張云霄說:“不好說。以我對他們家的了解,他們可能會摻假,也可能會賣高價,但是以他們家的醫術和用藥水平,很難制造一場‘瘟疫’。”
張破天說:“瘟疫?你是說這病會傳染?那我們每天接觸這么多患者家屬,為什么沒有感染?”
張云霄說:“其實已經感染了。只是每天被藥氣浸潤,沒有發作而已。不信你看看自已的前胸,是不是長出了一片紅色的疹子?”
“啊?我x”張破天扯開衣領一看,果真胸前有一片淺紅色的小疙瘩。“爹,你怎么不早說?好歹給我們自已留些藥啊。”
“這藥只能緩解,并不能根治。咱爺倆都是習武之人,身子自然比普通人能扛,不如把藥給更需要的人,解人家燃眉之急。”張云霄說,“我不告訴你,是怕你心軟說漏嘴,引起不必要的恐慌,不僅無濟于事,反而火上澆油。”
和張云霄不通,張破天是個真正心軟,甚至有些膽小的人。為此屢遭父親批評,“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已的殘忍”的訓斥常在耳邊繞。
“爹,那現在怎么辦?”張破天問,“這病治不好,我們總不能等死吧?”
“先進山采藥。”張云霄說,“你去馬行租兩匹好馬,咱們明天早上就出發。”
“好!”張破天大叫一聲,嚇了張云霄一跳。從前采藥都是張云霄只身前往,張破天屢次央求一起去都沒有得到父親應允,這次終于得到機會,心里難免異常興奮。
張破天租好馬匹回來,已時至黃昏。張云霄已經把行李收拾好——一些銀兩,幾個窩窩頭,兩壺水,兩個籮筐,兩把鐮刀。二人一起把行李提前掛在馬背上,隨便吃了晚飯就早早躺下了。
張云霄躺下不久就鼾聲如雷,張破天卻激動得難以合眼。自已從小到大極少離開武州城,對外面的世界充記了好奇,無比期待著這一次的旅行。
月光透過窗戶照進臥房,照在二人身上。張破天看著父親凹凸不平的臉,思緒萬千。
雖然自幼隨父親偷偷習武,在武州城的“黑道”里行俠仗義,但始終只是輔助的角色。什么時侯才能真正成為像父親一樣的“英雄”呢。
翻來覆去地想,輾轉一夜。
第二天一早,二人騎馬自京城出發。張云霄在前,張破天在后,“父子”二人頂著炎炎烈日,向西疾馳三百里,穿過草原,又穿越沙漠。日暮時分,二人翻過最后一個山丘,終于抵達厲州城。
此刻二人外衣上都掛了一層沙子,皮膚上也掛了一層汗水結成的鹽霜,坐在馬背上,已是筋疲力竭。
城里炊煙裊裊,華燈初上,飯香彌漫。這一路,二人只各自吃了一個窩窩頭,腹中早已“咕咕”作響。
“破天,累了吧。”張云霄問道。
“還行,就是有點餓。”張破天說著,視線在眼前厲州城的街道上游轉,發現這里似乎和武州城差不多的光景,客棧、飯館、商鋪……竟然有一絲失望。
“破天,看,那邊就是屏風山,我們就去那山上采藥。不過天色已晚,只能明天上山了。”張云霄望著遠處的山巒,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