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眸微凝,環顧一圈后來到窗邊,窗外與隔壁包間相連,正好有一處能容身的地方,他往下看了看,不高,但就這樣跳下去,也有受傷的風險。
溪荷。
他呼吸急促了瞬,體內氣血跟著翻涌,接著面色白了白,從后跟上來的蔣弈瞧見,眼里閃過擔憂:“侯爺今日雖沒動內力,卻也與人打斗許久,可是內傷犯了?”
他從懷里拿出一玉瓶,倒出藥丸:“好在秦九有先見之明,先準備了藥。”
謝成錦接過藥吃下,體內翻涌的氣血平息了些,他閉了閉眼,方才與他們交手時并未瞧見溪荷身影,方才那人說的也是搜,想來溪荷應是暫時脫了身。
“先去尋人,周遭巷子,離得近的街,盡數去尋。”
“是。”
——
她最終上了趙承淵的馬車,卻不敢坐得太里,只將將坐在帷帳旁,一邊看著窗外,一邊警惕著若是轉向便直接跳車。
趙承淵不過帶了一小廝,應還是能脫身的。
“熹荷。”
趙承淵挪了位置,似要靠近,她渾身一凜,倏地抬眸,眼里斥著戒備。
這神色太過明顯,看在眼里的趙承淵眼眸微暗,他坐回原位,將手里的藥遞出:“馬車常備些跌打摔傷的藥,我瞧你腳受了傷,只是想把藥給你。”
她的腳斜斜靠在一旁,因為受了傷,只小心搭著。
她沒有接藥,只微微垂頭:“多謝郎君,只是不必了,一會歸家自有郎中。”
跟前人一時沒有應聲,馬車搖搖晃晃行進,她看著窗外情形,確定是往溪園走的路才收回視線,視線流轉間瞧見跟前人神色。
顯而易見的神傷。
她頓了頓,最終還是出聲:“郎君不必如此,婚約本就是兩家定的,與你我都無關,且如今我與寧王府是敵人,郎君身在寧王府,我自是會謹慎,僅此而已。”
可便是這番刻意解釋的話,也依然是在劃清界限。
趙承淵轉過頭,只覺得心里的情緒一點點傾斜,逐漸彌漫在心頭,引得他胸膛悶痛。
他呼吸艱澀:“姑娘與小侯爺,是如何相識的?”
怎的問起這個。
她擰了眉,隨意搪塞:“不過回京那次集會,我為人設計,是小侯爺幫了我。”
“竟是那次,原來我不過來晚了一步。”
這話什么意思,她抬眸將人看著,只見人面上更神傷,整個人都沉浸在情緒里,好似已經龜裂的瓷器,輕輕一碰便會碎裂。
她頓了頓,心里逐漸有了一不可能的念頭,卻在才起時被她狠狠推翻。
不會,趙承淵怎會傾心于她?不過是因為那一紙婚約。
馬車搖搖晃晃,逐漸停滯,她看向窗外,這里已離溪園不遠,她頷首:“我應了郎君請求,此后我與郎君的恩,便就此清算,如今婚約已作廢,我與寧王府關系在前,日后郎君若見了我,不必招呼,只當是過路人。”
她就要起身下車,卻有一只手倏地將她抓住,她身形倏地緊繃,轉過頭時抓著她的力道又松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