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王倒是看的清楚。
她他仍是那副模樣,單純,不懂這些彎彎繞繞。
“是,我是做了太后手里的刀,”她應,“可你怎知我不愿意?”
“什么?”
她抬眸,眼里的情緒宛若實質:“就如同我不想嫁給你一般,我一直都知曉我在做什么,只要能達到目的,我做誰的刀,又有何干系?”
跟前的人皺了眉,似是不理解極了:“可是熹荷,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她的目的,自然是救出阿兄,再讓于賦永付出他的代價。
可這些是萬萬不能與趙承淵說的,她扭過頭沒有應聲,他再次出聲:“我以為姑娘要的,不過自由二字,不想被父親當做棋子一般,也不想違背自己意愿嫁給我。”
他再次靠近:“我也以為姑娘會成為縣主,是想脫離于家,也不想這樁婚事再繼續下去,可我父王卻說,你做了縣主,就是做了姑母手里的刀,我便想著來告訴你,告訴你事情并非你想的那般簡單。”
她再次后退,于是他又停下:“卻不曾想,姑娘早就知曉,想的太簡單的,原是我。”
她環看一圈,天色漸晚,她再這樣待在外邊,怕是不好。
需得快些回去了。
她俯身:“若郎君見我,只是要告知我此事,我如今已知曉,還請郎君請回,今日便當不曾見過我,若寧王問及。”
如今她與寧王算是對立面,也沒有資格要求趙承淵如何。
她止了話頭,兀自轉過身,準備拖著病腿離去,卻不曾想手被一下拉住:“姑娘,不知姑娘可還記得此前說過的話,說我帶你出府,日后我可將這恩討回。”
竟提及此。
她閉了閉眼,心里幾番流轉,最終還是轉過身:“郎君還要做什么?”
趙承淵頓了頓,收回手,也收回視線:“我不曾想要什么,不過是想送姑娘回府,看姑娘打扮,以及姑娘三番五次提及,在下也明白姑娘今日乃是喬裝出府,既如此,在下會將姑娘送至溪園附近,不會讓姑娘暴露了行蹤。”
溪園便是太后賜下的宅院。
她再次抬眸將人看著,話語在喉頭滾了又滾,最終還是沒能出聲。
他或許當真是端方君子,只是他身在寧王府,他們便注定是對立面。
——
“侯爺,全都搜了一遍,沒瞧見于姑娘。”
賭坊里,三兩小嘍啰被壓在跟前,官家來查,混江湖的能跑都跑了,開這留情賭場的人也不見蹤影,只幾個小嘍嘍被落在此處,不過一問三不知的邊緣人。
謝成錦按了按眉心,他執劍抵在一小嘍啰下頜:“大抵半個時辰前,可有瞧見什么異常?”
那人被抵著劍,渾身止不住的顫抖:“官爺,小的,小的只記得有個女人從二樓跳了下來,然后大家都去追去搜了,其他小的真的不知曉,官爺,您行行好,就饒了我吧!”
從二樓跳下。
他眼眸微凝,抬步上了二樓,二樓乃是一間間包間,他一個一個打開,直到來到轉角那間,一壺沒喝完的茶,落了滿地的茶杯碎瓷。
他眼眸微凝,環顧一圈后來到窗邊,窗外與隔壁包間相連,正好有一處能容身的地方,他往下看了看,不高,但就這樣跳下去,也有受傷的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