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思緒翻轉,想起一可能。
或許兩家都不曾知曉謝成錦在去追殺細作時留了后手,三日沒有消息,折子秘密遞給太后一事,如此才會不曾提及細作,想以搶親頂罪謝成錦。
可偏偏太后先知曉細作,如今兩人前來,倒像是太過心急,想要遮掩。
她呼吸有一瞬急促,抬眸瞧見太后仍看著她,似是在等她應聲。
她遲疑著,裝作猶豫一般:“民女,也不知該講不該講……”
“你講便是,這里除了你和哀家可沒有別人。”
她這才發覺周遭宮人已經退去,離得很遠,便是話說的大聲也聽不見。
她定了定心,腰背不自覺挺直:“回娘娘,民女確實不喜趙郎君,只父親一心要促成這樁婚事,此事趙郎君是知曉的,民女曾與他說明過心意,若是怨侶,不若不要成親,趙郎君也曾與家里提及退婚一事,后被關了祠堂。”
這些都有跡可循,稍稍查一查便能佐證。
她裝作思量的模樣:“后民女覺著不對,為何于家寧王府一定要結成姻親?我就好似枚棋子一般,我便想去查一查,只是自我提及不愿嫁去寧王府后父親便派人跟著我。
“我與趙郎君還跑出去過一次,此后便一直被拘在家里,就是出嫁也是從我母親院子出嫁,不曾回自己院子。”
太后召來一宮人,宮人湊近,太后耳語一番,宮人領命退下,想必是要查證。
她自覺停下話頭,直到太后再看過來:“然后呢?你可有查出什么?”
她裝作懊惱:“回娘娘,實在是民女愚鈍,起先一直不曾查到什么,直到民女在家里書房瞧見了一枚玉佩,和半張帶血的考卷。”
“哦?考卷?”
她垂眸:“嗯,乃是一張寫著于溪竹三字的半張考卷。”
她如今是幾方勢力旋渦中心,她阿兄何嘗不是?不若將藏在暗處的人提到明面上來,以此徹底點破于賦永和寧王之間的勾結。
她再度抬頭,面三章裝思量狀:“彼時我覺得奇怪,因著這名字與民女名字有些相似,我覺著莫不是父親在外的私生子?我便去查了查,卻不曾想好似沒有這個人一般,直到我遇到了庒實。”
提及這一名字,太后眉頭微皺:“此人我有印象,他文章作假,哀家已革了他功名。”
她起身俯身行禮:“太后娘娘,此事是民女不對,因著這庒實乃是民女表妹玉泠喜歡的人,在文章造假一事出現后他找到我,說是有人要殺他,我念著表妹便保下了他。”
“你?”太后聲音隱隱懷疑,“若當真有人要殺她,僅憑你一人,怕是保不下。”
她眼眸流轉,最終還是提及了謝成錦:“是……所以民女將庒實托付給了謝小侯爺。”
“哦?你與謝成錦,又是何時相識的?”
她倏地跪下:“此事也是民女不對,民女不想嫁給趙郎君,也不想嫁去寧王府,便起了利用小侯爺毀掉婚約的心思,畢竟,畢竟這汴京城里,能與趙郎君匹敵的只有謝小侯爺。”
太后倏地一掌拍在桌面:“你倒是好心計,那你可知哀家的女兒,大昭尊貴的長公主亦是喜歡那謝成錦,你這是在跟哀家的女兒搶人!”
她匍匐在地:“一切都是民女的錯,請太后責罰!”
太后沒有應聲,只走到她跟前,俯身抬起她下頜,她被迫仰頭,再次對上太后眼眸,她眼里已沒有柔和,只剩審視和銳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