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硯秋捏著那片錦緞,指尖能感受到上面凸起的紋路。蜀王……
那個素來以賢明著稱的藩王,竟然也參與其中。他忽然想起周顯木盒里的信件,其中一封提到
“蜀地有礦,可鑄兵器”,當時只當是尋常記錄,如今想來,竟是在為謀反囤積軍備。
“我們得換條路線。”
沈硯秋鋪開地圖,指尖劃過運河支流,“走京杭大運河,從通州上岸,避開藩王私兵的耳目。”
他在地圖上圈出個小鎮(zhèn),“在這里換乘馬車,日夜兼程趕回京城。”
七日后,通州碼頭的晨霧還未散去。沈硯秋喬裝成商人,周若微扮作他的妻子,老旗官抱著念河跟在身后,三人混在熙攘的人群中。剛走出碼頭,就見幾個穿著便服的漢子盯著他們,腰間鼓鼓囊囊的,顯然藏著兵器。
“分頭走。”
沈硯秋低聲道,將裝有藩王罪證的木盒塞進周若微懷里,“去鎮(zhèn)撫司找老旗官的侄子,他是那里的校尉,會保護你們。”
他從貨郎手里搶過個撥浪鼓塞給念河,“我引開他們。”
撥浪鼓的咚咚聲中,沈硯秋朝著相反方向跑去。身后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他拐進條狹窄的巷弄,忽然撞上堵高墻。轉(zhuǎn)身拔刀時,卻見巷口站著個熟悉的身影
——
正是文華殿的總管太監(jiān)。
“沈僉事別來無恙。”
太監(jiān)的尖嗓在巷子里回蕩,手里把玩著枚玉印,“咱家奉陛下旨意,特來‘迎接’你回京。”
玉印上的
“司禮監(jiān)”
三個字在晨光里泛著冷光。
沈硯秋握緊刀柄:“陛下知道藩王謀反的事了?”
“陛下日理萬機,哪有空管這些小事。”
太監(jiān)輕笑一聲,身后的私兵們圍了上來,“不過沈僉事若是識相,將舟山帶回的證據(jù)交出來,咱家可以保你……”
話音未落,巷尾突然傳來嬰兒的哭聲。沈硯秋趁機撲上前,刀光貼著太監(jiān)的脖頸劃過,對方尖叫著后退,玉印
“當啷”
一聲掉在地上。“抓住他!”
太監(jiān)捂著流血的脖頸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