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成看著空蕩蕩的浴室,忽然覺得背后發涼,一股寒意順著脊椎爬上來,像有條冰冷的蛇在游走。
他一直以為自己是獵人,布下陷阱等著獵物上鉤,掌控著一切。
可現在才發現,自己或許從一開始,就是別人棋盤上的棋子。
而那個神秘人,正躲在暗處,饒有興致地看著他像個小丑一樣,在空蕩蕩的舞臺上蹦跶,連每一個表情都被算計得明明白白。
窗外的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大成公司
41樓的燈光亮得刺眼,卻照不亮廖成眼底的恐懼與迷茫,像兩潭深不見底的寒水。
……
先前浴室門被廖成踹開,我已像道影子滑出浴室。
指尖勾過大理石臺上的米白色手包,那是方清雪的東西,皮質細膩,拉鏈上掛著顆小小的蘭草掛墜,與她身上的香氣相得益彰。
廖成在浴室里翻箱倒柜的咆哮聲還在響起,我已經出了這個豪華的房間,然后從走廊的窗戶跳了出去,駕馭龍珠快速飛走。
方清雪的住所離大成公司不遠,是棟臨江的公寓樓。
昨夜溫存時她提過一句,說喜歡在陽臺上看江船,語氣里的憧憬像顆埋在糖里的珍珠。
我潛入了進去。
公寓里彌漫著淡淡的蘭草香,比歌舞團和別墅里的更純粹。
客廳的沙發上搭著件未織完的毛衣,竹針插在淺灰色的毛線里,針腳歪歪扭扭;
餐桌上擺著半杯冷掉的檸檬水,杯壁凝著的水珠已經干涸;
陽臺的晾衣繩上掛著幾件素雅的旗袍,風穿過時輕輕搖晃,像一群停駐的白鳥。
這是個被精心呵護的小窩,藏著她褪去歌舞團光環后的真實模樣。
我打開衣柜,將里面的衣物一件件疊好收進財戒,連床頭柜里那本翻舊的《舞蹈美學》都沒落下。
最后看了眼陽臺外的江景,暮色正將江面染成墨藍,遠處的貨輪鳴著笛,像在為這場倉促的離別送行。
回到財戒空間時,方清雪還戴著黑頭套,坐在廣場一角的帳篷里,穿上了我給她準備的白裙,阿妹和阿美在守護她。
聽見動靜她瑟縮了一下。
我將手包放在她手中,輕聲道:“別怕,你的東西都帶來了。過一會我會帶你去個很安全的地方,但現在還不能取下頭套。”
她的肩膀微微一顫,沒說話,只是攥緊了手提包。
夜幕完全落下,城市的燈火像打翻的星河,在腳下鋪展開來。
我站在城市另一端的頂樓天臺上,江風卷著潮氣掠過耳畔,帶著江水特有的腥甜。
撥通廖成的電話,指尖轉著顆從方清雪公寓順手拿的蘭草書簽,金屬邊緣冰涼,在夜色里泛著微光。
“廖老板,你好啊。”我用的是昨夜與方清雪溫存時的聲線,低沉溫潤,像浸過月光的溪水,帶著安撫人心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