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點!”廖成的耐心耗盡,怒吼聲震得墻壁都發顫,石膏線簌簌落下細小的粉末,“磨磨蹭蹭的,想找死嗎?”
浴室里依舊靜悄悄的,只有水龍頭滴水的聲音,“嗒、嗒”地落在地板上,像在慢條斯理地嘲笑他的耐心。
廖成猛地起身,幾步沖到浴室門口,抬腳就踹。
“砰!”
門鎖崩裂的脆響過后,門板應聲而開,合頁斷裂處露出森白的木茬。
水霧繚繞的浴室里,水龍頭還在淌著水,細細的水流在大理石臺上蜿蜒,像條銀色的小蛇。
臺面上放著方清雪的旗袍,領口的珍珠扣散落在臺面上,像幾顆斷了線的淚珠,折射著冰冷的光。
可人,卻不見了。
“人呢?!”廖成的怒吼聲在套房里炸開,他像頭暴怒的獅子,在浴室里瘋狂地翻找——一把拉開浴缸的簾子,水花被濺得四處都是;踩著凳子檢查通風口,手指摳得柵欄“咯吱”作響;甚至蹲下身,連地漏都扒開看了看,可哪里都沒有方清雪的影子。
那扇釘死的窗戶完好無損,防盜網的縫隙里還卡著片干枯的蘭草花瓣,證明從未有人動過。
一個大活人,穿著單薄的里衣,怎么可能憑空消失?
廖成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比剛才得知寶物被卷走時還要難看,嘴唇哆嗦著,連呼吸都帶著顫。
他忽然想起那個卷走他五千億贓物的神秘人,想起那匪夷所思的空間寶物——
難道……引蛇出洞成功了,他來了?是為了這個女人?
但自己沒發現他?
“啊——!”
廖成發出困獸般的咆哮,一拳砸在磨砂玻璃上,玻璃瞬間蛛網般碎裂,鋒利的碎片劃破他的拳頭,鮮血順著指縫淌下來,滴在潔白的瓷磚上,像一朵朵驟然綻開的紅梅,觸目驚心。
他看著那灘血跡,忽然冷靜下來,眼底的暴怒像被冰水澆過,迅速被一種更深的恐懼取代,像潮水般漫過瞳孔。
那個神秘人不僅能悄無聲息地卷走他的寶物,還能在他布下天羅地網的
41樓,在數十名高手的眼皮底下,帶走一個活生生的人。
這到底是何方神圣?
廖成踉蹌著后退,后背重重撞在門框上,發出“咚”的悶響,震得他頭暈眼花。
走廊里的保鏢聽到動靜沖進來,看到滿地狼藉和老板淌血的拳頭,都嚇得噤若寒蟬,大氣不敢出,像一群被凍住的石像。
“查!”廖成的聲音嘶啞得像被砂紙磨過,指節因為用力而發白,死死指著浴室里的旗袍,“給我查方清雪所有的通訊記錄、消費記錄,哪怕是十年前在路邊買過一塊糖,都要給我查得清清楚楚!”
他頓了頓,目光像淬了毒的箭,掃過那些嚇得瑟瑟發抖的保鏢,一字一句道:“還有,通知所有人,擴大搜索范圍,不光要找替身門的人,還要找一個能憑空帶走人的神秘人!”
“若是找不到……”他的聲音里透著股玉石俱焚的狠戾,像被逼到懸崖邊的困獸,“你們就都去給方清雪陪葬!”
保鏢們臉色煞白,連滾帶爬地沖出去執行命令,皮鞋踩在地毯上的聲音像一陣慌亂的鼓點。
套房里重新恢復寂靜,只剩下水龍頭滴水的聲音,“嗒、嗒”,像在為這場荒誕的追逐敲著節拍,單調而諷刺。
廖成看著空蕩蕩的浴室,忽然覺得背后發涼,一股寒意順著脊椎爬上來,像有條冰冷的蛇在游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