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屋子里,我所熟悉的面孔上,顯露出來的神色都很沉重,倒顯得我對自己情況的不上心。
夜叉們,自從被我說透了我能消解業障的原因,金鵬立時對那些魔神的妄念擠出來一句“……無恥”,最后都是或多或少的離我近了些,方便穩固業障,以免業障發作的時期不妙,貽誤戰機。
自然也是在的。
“上次你睡了許久。”
若陀這時候最適合給我遞臺階下,他跟我關系親近,又背負著不可逆的磨損,“這次預估會是?”
很輕松的口吻,仿佛生命力的逐漸枯竭在我們倆的生命歷程里,都只是再尋常不過的事。
確實也是,于事無補的情況下,我們倆大概也就前后腳,一個理智不存,一個發作一次就離死亡更近一步。
“比上次長吧,不過好處是我可以跟你們拼吃黃連,保證贏。”
“我不信。”
歸終笑吟吟,“不要小看仙家妙術。”
這事就這么過去了。
當然摩拉克斯,這位公正的契約之神,永遠都是坐裁判桌的,就跟若陀永遠在坐我的家屬桌一樣。
那段時間,我吃了許多口味非常刺激的東西,五感是人類感知世界的方式,也能稱作是一種防御體系,沒了味覺,我的胃部要不是個鐵胃的話,我能自己將自己送到別的醫生手里。
為了避免我亂吃一些東西,我行醫的案臺上堆了一堆極酸的果脯。種果子的人有生以來第一遭聽到別人用摩拉請他選育長出來的果實口味極酸跟甜沾不上一點邊的果樹。
看著氣度非凡的人,自是不會缺摩拉的,但這已經是第三位了。
是第三位氣度非凡的,請他選育這完全不適合結果的果樹的人了。
“你們不會是被人騙了吧,看著也不是外地人,是剛剛并入歸離原的部族?”
“是本地人。”
“那不應該啊,商人們幾乎都放棄了這樣的果樹,重新培育出來的都是越來越甜的,找到極酸的都很難了。”
“歸離原這邊的氣候也好,再酸的也能長出酸甜適中的果子。”
氣度非凡的人只是看著說這一副欣欣向榮的景色,說了一句:
“確實,歸離原的土地上,很難再長出那樣的果實。”
將魔神當做純粹的大型氣候調節機器,權柄作為自然威能的一種,那么就會出現這種狀況:歸離原這一大片區域,被陸續復活又扣押的魔神越多,這里便越適合生存。
不會缺鹽,不會缺糧食,不會缺衣,不會缺住的地方……
群英薈萃,被扣押的每個魔神都能成為功能性插件,歸離原就成了一片沃土,被魔神的血肉澆透,又遠離了反噬。
于是找到極酸的果子用來曬干做果脯,所成的極酸,都過分不到哪里去,不如生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