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寬皺著眉說太疼了,陳艾卅不依不饒,最后還是妥協地遞了脖子過去,說沒齒痕的話,吻痕總可以吧,童寬就捧著陳艾卅的臉,在他左側的脖子上嘬著,留下了一個淺淺的吻痕。
那是個周五,第二天陳艾卅非拉著童寬去光商場,還特意穿了圓領的t恤,襯著脖子特別顯眼,還一定要牽著童寬的手,商場里有幾個特別明顯的眼神,他倆都明白那是什么意思。
童寬偶爾會在眼神特別火辣的時候犯一些別扭,可陳艾卅就是不讓他的手掙脫自己,像是要告訴全世界似的,這人,我的,這吻痕,就是這人造的。
那個吻痕太淺了,將將就在陳艾卅脖子上留了一兩天,可童寬在自己脖子邊噴著鼻息的感覺好像還在。
在火車上的陳艾卅忍不住用手摸了摸脖子,這么多年過去了,他好像還能精準地抹到童寬留在自己身上的印記在哪里。
他和童寬從來不在情事上吝嗇,只要感覺來了,屋里、車里、酒店里、野外、童寬后來的辦公室里,都有兩個人的記憶。
有的時候陳艾卅只要聞到童寬身上清新的味兒,就容易動情,這會兒只要眼睛一對上,就能通了心思,童寬從來沒有在這方面拒絕過他,相應的,陳艾卅也從未強迫過童寬什么。
陳艾卅深深嘆了口氣,從未強迫過童寬過什么,他心里又復述了一遍,當時那會兒是不是“強迫”他下班、“強迫”他休息、“強迫”他多看看自己,是不是就好了。
他發現,自己給童寬的愛,就是簡單托在手上的,童寬從來沒有對他想要更多,他也沒有強塞給到童寬更多,童寬是不敢,在感情里一直是弱勢,那自己呢,自己是什么呢?
看似好像在情場里游刃有余,但他此刻卻反應過來,自己還是多少有些天真,他這會兒才明白過來,他這樣看似“自然而然”給予愛的的方式,好像在占有欲的表達上欠缺了很多,所以自己也讓童寬沒了安全感嗎,所以童寬在自己離開的時候才一言不發嗎?所以他放任自己離開嗎?
陳艾卅覺得自己好像這七年沒有在感情里成長過,童寬也是,處理這事兒的方法,和他們剛曖昧那會兒,太像了。
他忍不住打開了手機,打開了童寬的對話框,即使知道童寬不會有回復,他還是堅持給童寬打了一行字。
“童寬,卅哥想跟你好好聊聊,你快回來吧。”
呼喊著的字,絕望著的字,陳艾卅盼著童寬能夠看見。
——
那天擁抱過后,陳艾卅和童寬之間并沒有什么變化,兩人還是照常那樣,陳艾卅早上出門,基本到了晚飯才回宿舍,童寬就有課有事兒的時候才出門,平日里就一直在宿舍呆著,就是陳艾卅不再逗童寬了,即使帶了晚飯回來,在童寬桌上一放,留下一句趁熱吃,就要么去洗澡,要么自己在位置上鼓搗著電腦,兩個人就在宿舍的斜對角各自安靜地坐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