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長,那個活動,本周要確定人數了,你這邊還有報名的嗎?”
梁臣給自己發了個消息來,陳艾卅看了一會兒,又把腦袋微微轉了個角度,用余光看到童寬正在碼代碼,也沒問他同不同意,直接就給梁臣回了過去。
“還有一個,費用已經交給我了,我直接轉你。”陳艾卅順手就轉了1000塊給梁臣。
“好嘞,收到,學長這位同學的名字和電話給我一下吧。”
陳艾卅想了想,打了過去,“童寬。電話不用了,他跟我一塊兒走。”
“好的。”
看著自己和梁臣的聊天記錄,陳艾卅突然有種說不出的感覺,他不知道自己在為童寬擋什么,明明童寬也沒認識他多久,之前的日子肯定也是自己一個人扛過來的,要說抗壓能力,陳艾卅自認比不過他。
可這事兒只要碰到童寬,自己就會忍不住心疼他,想要給他省錢、想要給他行方便,跟中了邪似的,沒覺得自己以前是一個做好事上癮的人啊,這心思怎么天天往人身上拐啊。
想了想,陳艾卅還是清了清嗓子,叫了他一聲。
“童寬?”
“嗯?”童寬停下了手里的活兒,轉過頭來,連帶著半個身子也轉了過來,陳艾卅能看到他露在五分褲之外的膝蓋,膝蓋骨有點突出,但整體還是圓潤,腿的皮膚也很白,只有稀稀疏疏的一些腿毛,顏色很淺,小腿脛骨很直,皮膚包在上面好像還泛著光。
“卅哥?”童寬又叫了自己一聲。
陳艾卅這才回過神來,魔怔了,看人小腿干什么,變態嗎。
“啊,就是跟你說一聲,那個活動要報名了,你還參加嗎?”明明已經給他交了費用的,陳艾卅這會兒還裝上了。
“參加的,卅哥是直接給你轉報名費嗎?”童寬又問,“是1000不?”
“嗯,是,不過報銷一半,500就行。”
童寬看了陳艾卅幾秒,更多的疑問好像就要呼之欲出了,可終究還是沒開口,單單說了一個字。“好。”
陳艾卅看到自己的微信上有了他500轉賬,說了句“收到了”,就沒再開口了。
過了一會兒,倒是童寬問起了細節,“卅哥,你上次說交通費貴,我想問問是哪里,要怎么去。”
“挺遠的,飛機轉火車,再得坐個汽車才到。”陳艾卅說著,“在一個老林子里。”
“老林子為什么要種樹?”
“人砍得太多太快了,偷著砍的也不少,”陳艾卅嘆了口氣,“自己長的跟不上人砍的。”
童寬點了點頭,突然冒了一句,“人真復雜啊,我想做一棵樹。”
“嗯?”陳艾卅笑了笑,“怎么了,不想做人了?”
童寬也跟著笑,搖了搖頭,“哪這么容易,這世界有幾件想就能成的事。”
陳艾卅若有所思,然后點了點頭,又問他,“怎么想做一棵樹?”
“有根啊,卅哥。”童寬笑著對自己說。
陳艾卅愣了,他又想抱他了,想把童寬抱在懷里,揉揉他的后腦勺,再拍拍他的背,然后輕輕告訴他,別怕。
可到底陳艾卅也只是點了點頭,又跟想起什么事似的,和童寬補了一句,“到時候咱倆一起走,路上有個照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