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兄。”她趴在臂彎中,耷拉著眼語氣低迷地喚他。
息扶藐看著前方的殘荷,“怎么沒來?”
今日他等了很久都未曾等到她,結果聽聞是婁子胥來找她了。
孟嬋音烏睫低垂,沒說話。
方才婁子胥來了,而她剛將人打發走,他便來了。
許是他也知自己來得及時,瞞不過她,轉過頭盯著她,問她:“他就這般值得你為他用情至深嗎?”
孟嬋音搖搖頭:“沒有,他已經和我沒有關系了。”
其實她一點也不難過,甚至反而有種松口氣的念頭,她沒有去送藥,是想到他身上越發嚴重的傷,覺得心中郁郁得煩悶。
“身上的傷好些嗎?”她看向息扶藐。
息扶藐抬手按在肩胛處,垂下眼瞼輕聲咳嗽,眉眼泄出病容的脆弱,嘴上卻說::“好些了。”
孟嬋音‘哦’了聲,低垂卷翹的眼睫看腳尖上的珍珠。
兩人似無話可談。
安靜須臾,孟嬋音感覺有一絲冷意,想要回去了。
剛站起身,他忽然對她伸出了手:“嬋兒。”
孟嬋音下意識往后退幾步。
身后是下人還沒有來得及處理的荷花池,滿池的淤泥碰上一點便滿身的腥味兒,更遑論是她這般結結實實的一腳,整條小腿都陷了進去。
若非是息扶藐及時拉住她的手臂往上,恐怕她整個人都會跌落在污穢的池中。
孟嬋音忍著泥土的腥臭,顰眉借著息扶藐的力道從池中起來。
她低頭牽著裙擺,原本干凈的裙擺與精致的鞋履都污穢得不能看,鞋上翹角的珍珠被淤泥染得完全看不出原本的模樣。
息扶藐見后亦是輕攢眉心,觀她眉頭緊鎖,干脆攬腰將她橫抱起。
身子陡然失重,孟嬋音短促地驚呼一聲,隨后顫著眼睫又閉上了最,避開肩胛的傷口去拍他的手臂,壓著嗓音道:“放我下來。”
他似未曾聽聞,直接單手托住她,另一只手則去脫她已經不能看的鞋。
孟嬋音害怕掉下去,無奈之下不得不用雙手環住他的脖頸。
待足下一輕,她轉眸看去,看見他那冷瘦修長的指間勾著她的鞋子,步履穩健地朝著前方夏季供休憩的涼室行去。
院子靜悄悄的,也沒看見有下人在。
之前做了那種夢,她對他的感情正處在復雜之中,見兩人又要獨處,心不由得開始發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