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座已有幾分醉意上臉的青年見他忽然望向一旁笑,懶懶地也順著瞥了眼:“赫連公子。”
赫連尤回神,舉起手中的酒杯,臉上薄紅道:“子藐兄,這杯敬你,若非當時不是你在昆山救下我,如今我還不知躺在那個雪峰下面,怎么會與……”
他看了眼屏風,心中也生出幾分燥熱。
里面的喬兒聽出他話中的意思,心跳如雷,頭都恨不得埋在地上。
息扶藐微微含笑,飲下酒。
一場宴會后,兩人的婚事徹底定下。
而死在牢獄中的人,隔了一日才傳出來消息,奉上京城的乃畏罪zisha。
嬋兒似乎比以前……
春光作序,風傳花信。
門口的柳樹合著光與塵埃,無形中多了幾分閑淡,長柳枝被風拂過,樹下的青年墨發玉冠,穿著玄色長袍,眉宇間泛著清疏。
孟嬋音剛從外面回來,乍然看見他,蓮步款至欠身喚道:“阿兄?!?/p>
他撩開眼皮,望著她烏黑的發髻,鬢上的蝴蝶絹花仿佛受光點化,靈動得蹁躚欲飛。
他伸手去攬。
孟嬋音眉心輕蹙,沒有躲開,柔順地低垂下頜。
息扶藐取下她珠花上的一片落葉,隨后捻在指尖,隨口道:“蘭兒在院外養了不少鳥兒,整日嘰嘰喳喳的,吵人不清閑,還是你這邊清凈,今日借用妹妹的小室?!?/p>
自上次荷花池后他經常會來。
他都這樣說了,她自然也不會說不行:“阿兄請便?!?/p>
息扶藐松開樹葉,轉身往里走去,身后的凌風抱著一大摞賬本與書籍跟過去。
孟嬋音無奈看著他的背影,偏頭對春心道:“去前院端糕點來。”
最近姑娘喜歡前院的瓊露糕,每次長公子來都要備上一份,而瓊露糕做法刁鉆放不得太久,都是現蒸煮一來而去花的時辰很多,端來時長公子一般只食得上一塊,然后便離開了,剩下的都是姑娘一人坐在原地吃。
所以現在聽見姑娘如此吩咐,春心并未覺得有什么不對,‘噯’了聲便去了前院。
看著春心離開的背影,孟嬋音在門口駐足片刻,才轉過頭將目光投向內院。
這幾日息扶藐很忙,所以在府上的日子少了些,這幾日倒是讓她緩和了不少。
孟嬋音提起裙裾,抬步越過矮門檻。
息扶藐進來后并未在書案前處理正事,而是立在木架前,隨手逗弄著缸中的紅尾巴魚兒。
她立在他的身邊,看他喂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