沢田綱吉這個人,哪怕得到了力量、成為了彭格列板上釘釘的未來十代目,他那些不合時宜的溫柔、拖泥帶水的憐憫,都從來沒從他的骨子里抹去。
獄寺隼人、山本武、風太、藍波、一平……還有更多更多的人物。不都是因為這些而聚集到了他的身邊嗎?而正是因為首領的精神,他的家人們也被同化了。大家都眉頭緊鎖地思考對策,沒有人說,“關我們什么事!我們走就好了嘛!別人的苦難都和我們無關!”
大家提出各種設想,又一個個地否決。在這個過程中,我們逼近了富士山頂,溫度已下降到十余度,有些冷。大家不約而同地抱著手臂打了個寒戰。
少年們攀著巨石,將自己的身體往上提,最后,一起站到了石頭上。遠眺而去,附近再沒有比這處更高的海拔了,俯瞰萬物,涂在大地上的是蒙蒙亮的鉛灰。
誰能投身富士山,共我剎那?
我們都往后倒,坐到了浮著草屑的土地上。手掌接觸到發涼的世界時,我們的心都安定起來。于是,我們說起來閑話。
“修學旅行之后,馬上就要國三了啊。”
“明年這個時候我們就該發愁高中去哪兒了。”
“聽reborn說,我們也許要去意大利……九代目先生似乎準備退位了。我們要提前熟悉各種事務。”
“啊,我們都去嗎?”
“聽reborn的安排是這樣啦。那家伙總是這樣自說自話,根本沒辦法拒絕,很討厭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他也是為了你著想嘛阿綱。不過,去哪里都沒關系,只要大家一直在一起就好了。”山本武開懷笑道。突然,他想起了什么似的,將目光投向了我。
“阿臨也會去意大利,對不對?”
我的目光心虛地往上移,不答。
獄寺隼人登時大喊:“早就看出來了啊!你這混蛋,一想說謊就會往上看!”
“太沒禮貌了蠢隼,”我笑瞇瞇把他的頭往下按,“這叫什么說謊?我可是在很認真地想著說辭來敷衍你們。”
“所以說就是敷衍吧!可惡!放開我!”
他在我手里掙扎,然而無濟于事。敗犬可沒有人權,我把他的頭搓成了馬蜂窩才松開手。偏過頭時,山本武不知看了我多久。
他問:“阿臨以后高中不和我們一起嗎?”
誒……
該怎么形容他的眼神呢。那種謹慎的、試探的、蓄勢待發的眼神。這家伙好像拿出了不得了的態度來對待我的答案。再往左邊看,棕發少年正咬著嘴唇,滿臉糾結地欲言又止,最后把整張臉都憋得通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