獄寺隼人語氣不善:“你不和我們在一塊還想去哪里?金盆洗手?退休?——你也不看看你的年紀!這叫什么金盆洗手?”
他這是不是嘲諷?我這年紀怎么了。六七十歲正是拼的年紀,而我這個年紀正是倒頭就睡的好時機。
我的語氣也同樣不善道:“你對我的退休計劃有什么不滿?”
他嗤笑:“你有什么退休計劃?皇帝的計劃?”
他說得略有些刻薄。不過也是,我看上去根本沒有任何計劃——不管怎么看,我都像是個街溜子一樣在并盛町消磨時光,偶爾還會和他們一起打怪拯救世界。如此經歷跌宕起伏,哪里來的退休?
也許他忘了。并盛町原本是個平靜的小鎮:如果沒有沢田綱吉、山本武、獄寺隼人、reborn……等等等等人員,我的生活也該是平靜的。我早就該成功退休了。
如今問起此事,我一臉堅毅:“我已經想好了。國中結束后我就入學東京咒術高專。洗兩年學歷后進入東京大學。之后成為社會上流人士——和你們這群地下世界的黑手黨截然不同,我將有一個光明前程?!?/p>
沢田綱吉大受打擊:“怎么會這樣!等等……黑手黨的學歷可以找什么工作?”
他開始胡言亂語:“我們真的會有學歷嗎?reborn會讓我們讀高中嗎?難道我要告訴媽媽我也去南極挖石油了……意大利有沒有石油?”
他的想象力真的嘆為觀止。我拍手道:“其實你可以去當水泥工。”
“為什么?”
“東京灣每晚都需要大量水泥沉人,意大利也不例外…應該。”
“這都什么跟什么,”沢田綱吉表示,“還不如去意大利挖石油……”
“所以說有其父必有其子。這就叫做子承父業嗎?”
“……”
插科打諢一段之后,沢田綱吉正色道:“所以,我們只剩下一年時間了嗎?”
“什么一年時間?”
“還有一年時間,我們就會……分開。”
他的嘴唇向下壓,在富士山的夜色中,少年的眸子不明亮,洇著午夜的霧氣:“月見同學會認識別的,像我們一樣的……朋友嗎?”
我的肩膀上一重,山本武的手臂搭了上來,帶著意味不明的笑聲:“一想到阿臨會被搶走,就有了放下一切跟著你跑的沖動。啊,阿綱,我們真的不能一起去那個東京——,”他絞盡腦汁地想那個名字,但還是想錯了,“東京咒法高專,我們不能一起去嗎?”
我感覺其他兩人正在意動中。
那可不行。正是看中了咒術界的低調性有利于我貓兩三年,我才選擇了東京咒高。
我是去退休的。這樣拖家帶口的過去像什么樣子?
而且彭格列可沒那么低調——作為里世界的王者,一舉一動都會受到關注,沢田綱吉作為它未來的主人,受到的窺探和目光能把咒術界掀上三回合。
我婉言拒絕:“不用擔心。我是不會和別人有過深的來往的。”
想了想,我加上了這句有些肉麻的話:“畢竟像你們一樣的人并不多?!?/p>
言外之意就是你們獨特到夠我另眼相看的地步了。
“……”
他們好像真的被肉麻倒了。半晌回不過神來。好一會兒,山本武才率先道:“只是口頭說說,很容易的啦!誰知道阿臨是不是在騙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