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只要少主還活著,燕氏便不算倒,洲楚還有希望。
“叮囑你活下去。”蕭騁像是猜透燕羽衣心思,答道。
燕羽衣沒點頭,他不喜歡蕭騁,從最初在大宸宮宴見面便不喜歡。
這個男人傲慢無比,偏偏擁有塵世最尊貴的權(quán)力,他天生掌握生死,視命如草芥,猜透人心信手拈來。
可你投的胎也不差啊,燕羽衣想,出身燕氏,手底下有那么多的兄弟肯搭上性命相隨,自幼被珠玉環(huán)繞,吃的是珍饈,用的是金銀,及冠便有大將軍可做,還能再怨什么呢。
成王敗寇,就這么難以接受認輸嗎。
燕羽衣這個名字寫起來輕盈地仿佛要飛起來,實則沉重得仿若大山,沉沉壓在肩頭,壓得他喘不過氣。
余博脊梁如鐵,跪著也仿佛站著那般挺立,東野丘從劊子手手中取走雷霆劍,揚劍的瞬間,余博仿佛感應(yīng)到了什么,聲嘶力竭爆喝道。
“臣誓死護衛(wèi)少主!”
“愿少主長命百歲,舉世無雙!!!”
手起劍落,獵鷹嘶鳴,響徹穹頂。
乘著四下大快人心的叫好聲中,燕羽衣雙手顫抖,捧起涼透的茶水,默然往地面一澆,聲音似哭也是笑。
“蕭騁,我答應(yīng)你。”
什么條件都答應(yīng)。
蕭騁目的達成,道:“任何條件?”
“是。”
燕羽衣雙目通紅,顏色深得似乎能滲出血來。
什么都答應(yīng),只要能查清這一切,洲楚,燕氏,以及造成今日之境的所有,我什么都能給你。
待完成所有,燕羽衣無聲。
博叔,我便賠命給你,將此身千刀萬剮,賠給所有因燕氏而死的百姓,沙場征戰(zhàn)未歸的將士。
回客棧的路上,蕭騁提前解開手銬,燕羽衣前頭走,他在后邊跟著。
走到一半,燕羽衣忽然回頭,沖蕭騁伸出雙手,淡道:“真不再銬著嗎。”
他真不怕他立即沖回去sharen嗎。
蕭騁點點頭,走到燕羽衣面前抓住他腰間的玉佩說:“這樣。”
算是銬住了。
“……”
從城門歸來的百姓從他身邊經(jīng)過,燕羽衣凝滯半秒,沒說話,只是看著蕭騁握玉佩的那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出神。
“合作的條件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