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稚:“誰。”
“燕羽衣。”
“他還活著。”
哦?蕭騁微微側目,對蕭稚的反應略有些詫異,說:“他沒死。”
“見他,要求他和大宸做交易嗎。”蕭稚攥緊拳頭。
“只是去見他。”
蕭騁托起蕭稚的胳膊,語氣柔和,循循善誘道:“去換身干凈的衣裙,大宸的公主該時刻保持端莊優雅,本王答應你善待燕勝雪,但你要聽話。”
“阿稚,只有聽話的孩子才惹人愛。”
北風刮得蕭稚眼角生疼。
院內的人被蕭騁盡數帶走,獨少女在院中跪坐,半晌,她摸了摸臉,發覺竟已淚流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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牢內,燕羽衣只在初日被關進來要求見蕭騁后,沒得到令他心滿意足的回應后,便不再提出要求了。
這是蕭騁刻意晾著他,便證明此人定有所求,雙方不知籌碼與底細的情況下,誰先動誰暴露。
既已半壁江山碎得連渣都不剩,燕羽衣未必有爭分奪秒挽回的機會。
況且景飏王雖拒絕露面,卻一日三餐地派屬下過來,送藥送飯,又添了厚厚的棉被。
算時間已是放晚飯的時間,遠處的鐘已敲過幾次,燕羽衣擰眉,難道外頭又出了什么變故?
咔啦。
腳步聲輕盈,如落在雪地里的羽毛,蕭稚端著熱騰騰的膳食,來到最后一間牢房前,低聲說:“燕將軍。”
燕羽衣抬頭,四目相對。
少女呼吸微滯,攥緊膳盤的手指泛白。
燕氏羽衣名聲在外,一劍雷霆斬遍天下。身姿凌厲,手段狠辣,為洲楚皇室清理無數隱匿于黑暗中的敵人。這樣滿身殺伐,卻生得一副皚皚白雪,云端墜落凡塵的清冷容顏。
她見他在宮中行走,時著銀白,不沾塵埃。
但現在……干涸的血漬幾近發黑,裸露在外的皮膚傷痕累累,連那張連她都曾數次望得失神的臉,刀疤猙獰,從顴骨一路深入耳后。
忍耐的委屈再度涌上心間,直至走近燕羽衣,將膳盤放在他手旁,聽燕羽衣嗓音略帶沙啞,卻一如往常般冷靜。
“路上有沒有人追殺。”
“嗚——”蕭稚開口,哭腔忍不住溢出來,她捂住嘴唇,淚花大顆大顆砸在肉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