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能犧牲自己,因為沒有人比你更清楚燕氏,更了解洲楚的難處。”
“我們都是新一任少主的基石。”
燕羽衣:“父親是家族的主人,也會成為石頭嗎。”
“是。”父親答,溫暖寬厚的掌心摸了摸燕羽衣的臉:“少主誕生后,家主便已隨時準備為少主犧牲。”
踏入朝堂的那刻起,所有人都是被局勢隨意擺布的棋子。
這不對。
燕羽衣無數次想反駁父親,卻只能在心中瘋狂搖頭。
這樣顯得大家都很沒用,難道生在世上便得被即刻定義嗎,這和物件有什么區別。
窗外傳來遙遠的鐘聲,燕羽衣靜坐至天光大亮,積蓄的體力已然能夠支撐他完成一場談判后,他開口,聲音冷淡而漠然:“你們的主人是誰,景飏王嗎,我要見他。”
他想見人,卻不問人是否想見他。
“這位燕大人想必想了一夜,最終發覺只有大宸才有這個底氣成為他的交易伙伴。”
從漁山口中得知燕羽衣求見的消息,蕭騁正在寺廟正殿供香。
露水深沉的時間,天擦亮,這里前來乞求神明庇佑的禱告者便已稀稀拉拉地來了不少。
蕭騁笑道:“要見我,卻并非求見。”
“看來我們這位燕大人仍未意識到自己已并非什么將軍,他那個鎮國將軍府的名頭,現在只是道催命符。”
“亡國奴而已。”
洲楚與西涼雖共稱西洲,倒更像是面和心不和的夫妻,共處屋檐下卻沒什么感情,整日想著怎么弄死對方,繼承所有家產。
洲楚亡,西涼興,日后西洲直接稱作西涼,稱作亡國奴也恰當。
漁山:“那王爺見還是不見。”
蕭騁骨節分明的手伸向茶杯,莞爾道:“不見。”
“他該見并非本王。”
“是誰?”漁山脫口而出,實在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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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后,南方傳來急報,五公主安然無恙。
消息與蕭稚抵達,即便相差一日,蕭騁也硬生生晾了燕羽衣六日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