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用力刺下,承慎就會死。
可陳映晚懷里的承慎縮成一團,眉頭緊皺,囈語著:“娘……對不起……”
陳映晚手一抖,閉上了眼。
“……”
不,她做不到。
這是她親手養大的孩子,她無法殺了他。
子女對父母的感情,和父母對子女的感情是不同的。
當你親手把一個小團子養成身姿挺拔的少年,你怎么能狠心殺了他?
盡管他讓你無比失望,你也只能遠離他,卻做不到毀了他。
“到底是不是我錯了呢?”陳映晚將承慎放在了一旁的小榻上,望著承慎的小臉,陳映晚眼角滑落一滴眼淚,輕聲喃喃道。
“當初,我是不是不該養你呢?”
“我們母子怎么會到今天這個地步嗎?”
承慎躺在榻上,睫毛微微顫動了一下。
“玨蘭,你醒了。”
兩個時辰后,喬玨蘭在大牢里醒來,她神色有些怔愣地環顧四周,又抬頭看向身邊的丈夫。
她后知后覺想起自己昏倒前都聽到了什么,可她寧愿覺得那只是一場夢。
喬玨蘭依舊懷揣著希望,啞著嗓子問:“明煦……還好嗎?”
可她又怎么能騙得過自己,她分明聽到惠王說明煦被就地問斬。
然而下一瞬,陸林擋住外面的獄卒,往她的手里塞了什么東西。
喬玨蘭一愣,下意識低頭,卻看到一個無比熟悉的荷包。
暖黃色的荷包上繡著粉色的桃花,已經有些破破爛爛,可卻被人縫補了無數次,足以見得荷包主人對它的珍惜。
這是……陸明煦的荷包。
喬玨蘭和陸林都知道,自打陸明煦當年去邊疆第一次和他們見面時,陸明煦便得意洋洋地舉著荷包炫耀給他們看。
他說這是他心上人送給他的,里面還裝著一枚平安符,也是心上人為他求的。
那小子的得意模樣,喬玨蘭永遠忘不掉。
“……哪來的?”喬玨蘭霎時眼里蓄滿了淚水,死死地握住了荷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