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魘被這屋里的熏香弄得暴躁無比,封后大典將近,他本不想殺人的。
可是……可是。
這群不知死活的殘廢,竟然膽敢引誘他的秋秋。
罪不可赦……罪不可赦!!
“來人。”
他立在光暗交界處,一種無法抑制的麻意從指尖泛到頭皮,那是恐懼感,失去她的恐懼感。
面對她,他總懷以最自卑的愛意。
這些人是誰?
他敵得過他們嗎?
恐懼感扼住他的喉舌,他甚至不能吼叫,不能像從前一樣發怒。
侍衛聽見他的吩咐從門外躬身進來。
趙魘抽出他腰間的佩劍,幾乎瘋魔似的砍在面前人的身上,仿佛在掙脫那種窒息感。
血液像煙花一樣驟然飛濺,那些惺惺作態,全都屈服在最野蠻的殺意面前。
“陛下饒命!”
“饒命!”
“……”
尖細的聲音在寢宮里回蕩,幾個小太監雪白的衣衫被鮮血染得通紅,逃一樣在大殿四處跪爬。
血,鮮紅的,粘稠的,像沙漏里的沙,漏散無可回復。
那些哭嚎聲漸漸隱去,幾具不成難辨面目的尸體躺在冰冷的地板上。
趙魘機械地揮舞著手里的劍,人骨與鋒利的劍刃碰出哀嚎,那些人已然死透了。
他恨意卻不消減,直到幾個人的血幾乎淌滿了地面,彌漫到他的弓頭靴前,他才丟開那把已卷刃了的劍。
趙魘跌坐在床沿,滿手滿身都是血。
他束起的發早已散落,幾縷青絲落在頰邊,隨著他的喘息,揚起——落下。
血腥味掩蓋了所有的甜香,這像是人類基因里代表危險的氣味符號,讓所有人聞見后脊背發涼。
宋斬秋就是被血腥味熏得清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