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皎的心思頓時活絡了,自古以來鹽鐵官營,因為暴利。
但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利益驅使下自然會滋生出膽大的私鹽販子。他們不用繳納鹽稅,價格自要比官鹽低廉,深受百姓喜愛。
畢竟東西便宜,且誰都離不開。
但通常情況私鹽販都是謹小慎微藏著掖著,怕遭逮。這兒連官舍都買私鹽,那就有點意思了。
陳皎當即差王學華他們去七府巷盯梢,打算從私鹽販身上著手。
別說,還真打聽到了些許名堂來。
那七府巷的柳家平日里賣的是糧油,私鹽藏著掖著賣,生意還挺不錯。
王學華和馬小勇從街坊鄰里嘴中探聽到柳家商賈還挺有錢。
這路子王學華可熟了,根據(jù)魏縣的經歷,斷定為官商勾結。
馬小勇對他很崇拜,“王哥這么厲害!”
王學華得意道:“我這是跟九娘子學的,你想啊,私鹽可是重罪,那柳家敢開檔口行事,可見把衙門那幫人喂飽了的,若不然,差役天天來生事,他哪能發(fā)大財?”
馬小勇點頭,“甚有道理。”
王學華,“不信你等著瞧,這中間肯定有貓膩。
”
他們把探聽來的消息報到陳皎那里,陳皎思忖半晌,說道:“這差事就交給胡宴你們去做,務必一擊即中,柳家人誰都別放跑了。”
胡宴點頭,“領命。”
柳家的動靜終歸鬧得有點大,半夜官兵們打著火把將其圍了,來得突然。
消息傳進衙門時溫縣令睡得正香,忽聽房門被拍得砰砰響,把兩口子驚醒了。
家奴在外頭著急道:“不好了家主,孔縣丞來報,說柳家出事了。”
溫縣令迷糊問:“哪個柳家?”
家奴:“七府巷的柳家!”
聽到這話,溫縣令的瞌睡頓時就嚇飛了,趕忙翻身下床,取火折子點燃油燈。
夫人蔣氏發(fā)牢騷道:“真是的,大半夜瞎鬧什么?”
溫縣令沒有說話,只起床穿衣裳,面色陰沉得駭人。
外頭的孔縣丞冷得直哆嗦,大半夜的被挖了起來,滿臉怨氣。
不一會兒溫縣令出來,孔縣丞忙迎了上去,說道:“陳九娘不知發(fā)什么癲,命官兵把柳家給圍了,連只蒼蠅都沒放出去!”
溫縣令皺眉道:“去看看。”
一行人打著火把匆匆離去。
與此同時,柳家被攪得雞犬不寧,狗叫聲狂吠不止,家奴全都害怕地抱頭蹲在地上。
胡宴大馬金刀站在院子里,他生得牛高馬大,樣子又唬人,叫人不敢造次。
家奴和家眷們皆被關進一間屋里,女人們恐慌的嗚咽聲難掩不安。幸虧這群官兵只抓人沒亂來,若不然她們只怕體面全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