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逢求賢令下放到縣衙,上頭說明年開春樊陽將進行一次考試,誠邀惠州學子前往應試。
陳皎甚感欣慰,因為求賢令上沒有設門檻,只要自詡有學識者皆可奔赴考場。
差役把求賢令張貼出去,不僅如此,還會通知鄉里的里正,把這一政令傳播下去。
陳皎特別關注此事,在百姓圍觀求賢令時,親自去看了看。
人們七嘴八舌議論,有會識字的年輕郎君讀給人們聽,似有不解。
因為按照以往,得靠有聲譽,且德高望重的里正或官紳舉薦,士人的名額才有機會層層上報到地方的中正評品論級。
而現在的求賢令則屏棄舉薦這條路了,士子可以申請路引直接去樊陽州府考試求取入仕,全靠自身本事。
這種變化令不少人詫異,有人推崇道:“這求賢令好啊,不論出身,只要能讀會寫,都能去州府碰碰運氣。”
“你想得美,州府的考試,只怕第一輪就刷下來了。”
“嗐,那也比求爺爺告姥姥好啊,寒窗苦讀,若因著人脈不濟,就蹉跎半生,那才叫劃不來呢。”
“是這個理兒,不過誰知道上頭的考試有沒有人作弊呢?”
眾人議論紛紛,見解不一。有人覺得求賢令甚好,也有人覺得馬屎表面光。
不過也給寒門士子多了一條路選擇,如果舉薦行不通,那就去樊陽再戰。
陳皎圍觀了陣兒,才進了衙門,按照老規矩先查看當地的戶籍田地情況。
孔縣丞不敢怠慢,趕忙差小吏把長姑縣的戶籍田地賬簿取來供她查閱。
陳皎不想動手,直接讓他們把當地官紳頭上掛名的田地登記翻出來查。
不出所料,跟魏縣一樣有大戶。
該縣有六名士紳,家家戶戶頭上都掛名不少田產,其中呂士紳家最多,五千多畝。
這一趟可沒白來。
她當即差人去打聽那幾家士紳的情況,特別是他們的口碑。
通常口碑好的,當地百姓會擁護,這種處理起來比較棘手,因為他們會煽動百姓暴亂。
陳皎搞官紳已經很有經驗了,先深挖,什么欺男霸女啊,霸占他人田地啊,人命案啊,先禮后兵把名聲搞臭引起公憤,而后再替天行道打壓分化,百試不爽。
再說回溫縣令這兒,查陳年舊案最管用,只要有人敢捅到衙門來,陳皎就能順勢清查。
在她埋首于一堆檔案中時,胡宴和王學華他們總算過來了。
先前陳皎讓胡宴去法華寺提取錢銀扶持魯正男他們搞育種,他回來復命,交回信物。
陳皎問了會兒話,他一一作答,那些錢銀握在曹士安手里,會劃撥一部分用于修繕衙門和官舍,其余則用作育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