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村民大聲道:“分攤到誰頭上與我們何干?”
吳應中:“將心比心,若是隔壁村的稅收都分攤到你們大興村,你們可樂意?
“咱們魏縣有近兩萬畝田地都沒有繳納稅收,這些欠下的全都分攤到其他村民頭上了,難道他們就該為你們負重嗎?
“倘若他們日子過不下去了,像閔州那般發生暴亂,來搶你們大興村的糧食,殺你們這些不交稅的村民,搶士紳們的田地,你們又當如何應對?
“別跟我說等著朝廷派兵來救,等朝廷的兵派下來,咱們黃花菜都涼了!
“且朝廷的兵是什么性子,你們心里頭沒有點數?
“俗話說匪過如麻,兵過如篦,等暴民搶過一回,官兵再搜過一回,我就問你們哪家扛得住?!
“更別跟我說讓淮安王府護你們,州府里沒有稅收錢銀給軍餉,哪個當兵的愿意去拼命?”
他一番反問把村民們問得郁悶不已,也有人說稅重。
吳應中道:“諸位稍安勿躁,日后九娘子總會跟淮安王提一提,咱們惠州可否減些賦稅,畢竟老百姓的日子著實艱難。”
因著鐘家事先跟村民們協商過,故而拿回田地進展得還算順利。
王家那邊得知鐘家的舉動,被氣得夠嗆,他們萬萬沒料到鐘家的骨頭這般軟。
王震博氣得不行,恨恨道:“婦人之仁!婦人之仁!陳九娘都欺負到頭上來了,鐘家竟然連老宅都不要了,簡直荒謬!”
王震秋:“他們選擇斷尾求生,實在窩囊。”
王震博罵罵咧咧道:“一個老娘們掌家,遲早完蛋!”
王震秋憂心忡忡,坐立難安,“近來出魏縣的路都被查封了,也不知求援能不能送出去。”
王震博:“問問婁家是什么個情形,他們若也像鐘家那般窩囊,親家都不用做了!”
殊不知婁家比他們更聰明,采取了折中的方式,先差人去鐘家探情況。
鐘志金也不由得吐苦水,同三房婁長云道:“那挨千刀的陳九娘委實心狠,逼我們把老宅出讓。
“我阿娘也是不得法,婁老弟也是見到了的,王家二房和四房都被陳九娘弄死了,現在王老爺子也重病不起。
“我們鐘家害怕呀,我爹臥病在床多年,我阿娘年事已高,底下的后輩們又不爭氣,誰敢去以卵擊石?”
這話得到了婁長云的同情,“鐘兄所言甚是,自陳九娘來魏縣之后,事端不斷,讓我等受了不少苦頭。”
鐘志金:“可不是嗎,可是她爹是淮安王,我們又在淮安王的地盤上,還能怎么著?
“倘若上次的聯名上書管用,哪還有這么多事端,不明擺著是淮安王縱容的嗎?
“我們鐘家苦啊,總不能去拼個魚死網破。那王家去拼了,結果死的死,傷的傷,病的病。
“我阿娘的意思,現在的退讓不過是權宜之計,且先穩住陳九娘保全家人,待風頭過后,再想法子往上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