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畢竟是鐘家祖輩流傳下來的老宅,讓他們出讓,一時半會兒肯定難以接受。
陳皎也不逼迫,只道:“只要鐘家出讓了祖宅,用于衙門往后防備戰亂避難所用,你們鐘家的過往既往不咎。
“我也不要你們的田地財產,只要鐘家樓,老夫人且回去考慮清楚再回復我,若是應允了,我差人走一趟大興村,替村民們把田地過戶辦理了。”
鐘老夫人恨聲道:“想要鐘家祖宅,你休想。”
陳皎笑道:“你回去了再想想,什么叫有了后代才叫有根兒。”
鐘老夫人狠狠地剜了她一眼,一刻都不想多呆,起身走了。
陳皎送他們出去,行揖禮道:“老夫人心中有大愛,是大興村民的福氣,倘若天下士紳都像你這般通情達理,又豈有中原胡人的機會?”
鐘老夫人不痛快道:“乳臭未干的狗東西,休要給我戴高帽。”
被她罵,陳皎倒也不惱,畢竟她討的是人家的祖宅,沒被罵斷子絕孫就很不錯了。
送走鐘家母子后,吳應中聽聞這邊的情況,過來了一趟。
陳皎同他議起對鐘家提出的要求,他皺眉道:“九娘子討要鐘家樓,他們只怕不允。”
陳皎:“我管不了這許多,我只知道那鐘家樓如鐵桶一般,用于避禍甚好。
“那大興村的村民個個兇悍,且又團結,一旦他們生亂,惹了事就躲進鐘家樓,衙門是一點辦法都沒有的。”
吳應中捋胡子深思,“此話甚有道理,不過……”
陳皎打斷道:“我開給他們的條件已經很不錯了,既保住了村民的利益,也保住了鐘家人。那鐘老夫人既然來了這趟,可見心中有成算,且等著罷。”
話語一落,忽見胡宴有事來報,人們進屋,他從袖袋里取出一封信函,說是昨日從王家信使手里搜出來的。
陳皎接過打開細看,里頭是寫給奉州那邊的,為搬救兵。她把信函遞給徐昭他們看,對胡宴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胡宴點頭,“已經殺了。”
陳皎:“瞞著,讓他們慢慢等救兵。”
吳應中憂心忡忡道:“奉州那邊有王家的旁支在做官,這是想要借助外力捅到朝廷里去。”
陳皎:“只要等到生米煮成熟飯,我由著他們去捅。
“現在王家若想讓鐘家跟著他們沉淪,只怕不易。該打的打,該安撫的安撫,只要士紳內部意見不一,就沒法掀起浪來。怕就怕他們一個鼻孔出氣生事,單單一個王家,我爹應能壓下。”
吳應中:“九娘子考慮得周全,想來崔郎君也該回來了。”
陳皎挑眉,“他回來了你們都給我按住。”
吳應中:“……”
徐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