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
“是啊,我從我們第一次見面就有這種感覺了。”
如果可以親眼看見對方了話,司子濯心想,自己肯定會對“他”一見鐘情。
在遇到陀正豪之前,他從不相信這世間竟然存在如此強烈的宿命感。
荼羅冰涼的指尖拂過他空洞無神的琥珀色雙眼,像在撫平一個人眉宇間的褶皺。它說:“這么漂亮的眼睛,看不見,多可惜。”
司子濯說:“沒辦法,有時候這可能就是命運吧。老天爺想讓我當個瞎子。凡事有利有弊,這也避免了我看見鬼魂。”
荼羅:“那你想看見么?”
“如果我說不想,那肯定是假的。”司子濯說:“這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個盲人不想重見光明。”
荼羅:“即便你在看見這個世界的同時,你也會看見鬼,你也愿意?”
司子濯重重點了下頭。
他從前的人生愿望,就是能夠親眼看一看,自己養的那株曼陀羅花。
他好奇,它的紫,是什么色調?它的模樣,真像大家描述中那樣絕美妖肆嗎?
它是他無數個幻想中的魂牽夢繞。
人總是貪婪的,想要更多、更好。就像他一開始只想擁有它,讓它健健康康,平安長大,后來卻想親眼一睹荼羅的美麗。
而現在,他想看見的,變得更多了。
“我能摸摸你的臉嗎?”他問。司子濯很想知道“他”長什么模樣。
荼羅說:“你摸唄。下次不用征詢我的意見。”
“我是屬于你的。”它低沉地說。
他閉著眼,顫抖手抬起來摸索著觸碰“他”的臉。
從棱角分明的下巴,柔軟潮濕的唇瓣,挺翹筆直的鼻梁,深陷的眼窩,高挺梁括的額骨,刺刺茬手的發梢……只是觸碰,司子濯便知道,“他”有一張很好看的臉。
他不由得開始自卑。
(審核看清楚,這里就摸一下臉你鎖我這么多次?)
它注視著他。
司子濯又聞到了那股馥郁幽暗的曼陀羅花香,飄向他。夾雜著森林中木質的甘煙香味,令他眩暈、沉淪。
在視野濃稠的黑暗中,有一束微光照進了他的世界。
就像一團火,奔向下著雨的森林。
恍惚間,他聽見對方道:“如果我說,我可以讓你恢復視力,你最想看見什么?”
你。我想看見你。司子濯在心中毫不猶豫地呼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