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宴寧來的時候梁靖不知道,他暫時離開時,梁靖還在沉沉地睡著。
安王在一旁有些無語,平日里梁靖睡眠極淺,有個什么風吹草動立馬就醒了。今天也不知道是不是剛喝了藥的緣故,蕭宴寧在他床邊站了許久,他動都沒動一下。
要是今日進來的人起了壞心思,那梁靖說不定就沒命了。
安王性格雖直但人并不笨,也知道很多人都在盯著他們。
今日跟蕭宴寧一同前來的還有很多人,有些人天生就是一張碎嘴。看到這一幕說不準就會在皇帝面前告狀,說梁靖無警惕之心。身為一個將領,連最基本的警惕之心都沒有,會讓人懷疑他到底怎么建功立業的,難不成都是靠運氣,又或者是別人的幫襯。
疑心一旦起,總會有這樣那樣的事端。
安王知道梁靖這幾年受了多大的罪吃了多大的苦才走到這一步,自然不想他流言纏身。
于是安王揉了揉額頭無奈道:“平日里最機靈,今天喝了藥,竟然睡得這么沉。”
蕭宴寧垂眸:“太累了,打打殺殺了幾年都沒睡過一個安穩覺,能好好睡上一覺也是好事。”
聽聞這話,安王再次拿眼看蕭宴寧,他笑道:“幾年不見,小七真是長大了。”
蕭宴寧看向他也笑:“三哥,我都十九了。”
這個年代,十九歲,很多人都當爹了。
安王只笑不語。
中軍帳前,同樣身為皇帝特使的觀海和明雀在帳前等著蕭宴寧和安王。
掀開帳簾,來到中軍帳,西北大營的副將、參將、監軍太監、贊畫、糧草官、旗牌官等人早在里面等候。
看到安王和蕭宴寧出現,眾人行禮,聲音激昂、洪亮。
實話實說,邊境的將士多多少少有點看不上蕭宴寧他們。
比起安王,蕭宴寧這個皇子一看就是個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小白臉。
蕭宴寧什么樣的眼神沒見過,這些對他來說就是毛毛雨。
觀海和明雀心里不知道怎么想,面上無波無瀾。
觀海隨即宣讀了圣旨,意思就是讓蕭宴寧全權負責梁靖越級殺將領之事。
梁靖如今左營千總,他殺的是守備張信。
張信以前跟過梁紹,打仗喜歡劍走偏鋒,雖有些冒險,但有時有奇效。
張信平日里有點愛財好色的毛病,但一直很小心,這次卻中了美人計,加上數不盡的金銀珠寶,最終一念之差選擇賣國投敵。
有那么兩仗打得梁靖都懷疑人生了,對面就好像看到了他們什么時候沖鋒,然后蹲在那里等他們往陷阱里掉。
被敵軍圍困時,梁靖第一時間想到自己的父親和哥哥。
他既憤怒又害怕,憤怒這才過去幾年,就有人忘了當年數萬將士埋骨黃沙的痛,他怕,怕自己領出去的兵再也帶不回去大營。
幸好大軍在后,他們沒有被全殲,可即便是這樣,也有很大損傷。
看著死去的將士,梁靖的嘴唇都咬破了。
這種事一次是意外,兩次那他們內部絕對出了叛徒。
安王不敢掉以輕心,從上到下進行一番審查,根據種種線索鎖定了張信。